第三百七十章 根本不是一码事

晓惠解说道。

    于晓惠说着，摊开笔记本，给唐子风演示起来。于晓惠做的这个程序，模拟了工件和刀具在切削过程中的动作，就算一台实际的机床运行时的情况一样。

    唐子风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于晓惠。她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于晓惠是个做事挺认真的姑娘，一点小事也弄得很严肃，唐子风已经习惯了。现在看她脸色有些凝重，唐子风也并不担心，觉得没准也就是学校里的作业迟交了半小时这样的小事情。

    “嗯嗯，那就好。别酸了，术业有专攻，你也有你的专长，没必要啥都要比别人强吧？”

    于晓惠用力地点点头，说：“可靠，我完全是照着欧阳教授说的算法思路设计的，不可能有错。”

    “还没呢，你进来吧。”

    唐子风回到房间，先给肖文珺打了个电话，重点是询问儿子今天吃了多少奶，拉了几泡屎之类的重要事情，然后再统一地问了一下家里其他人情况如何。聊完家常，他又向肖文珺说了今天鉴定会的事情，说明一干专家都认为欧阳康开发的算法有独到之处，丹锐03型机床的表现也令人满意。

    由于怀疑欧阳康是剽窃了莱顿的算法，肖文珺专门让于晓惠去检索了莱顿申请的切削算法专利，用于与欧阳康的算法进行对比。这种算法上的差异，唐子风当然是看不出来的，而于晓惠却能看出来。

    随后，大家重新回到报告厅。宋秀杰在安向平的陪同下走上演讲台，宣读了鉴定报告，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欧阳康上前与宋秀杰握手，台下的照相机一齐咔嚓咔嚓地响起来，闪光灯照得整个报告厅一片雪亮。

    “今天晚上明理工安排的宴席上，有一道酸汤鱼，你闻到的肯定是酸汤鱼的味道。”

    “这么说，这个欧阳康的水平还是挺高的罗？”肖文珺说。

    “你坐下说吧，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严肃？”

    “叮咚，叮咚！”

    专家们先回到了报告厅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在里面讨论了十几分钟，最后由孙民执笔，写了一个鉴定报告，大致内容就是明溪理工大学欧阳康承担的课题达到项目要求，所研制的丹锐03型机床通过专家鉴定，云云，这也是鉴定报告的常见套路了。

    众人都把头凑过去，于晓惠同时打开了自己笔记本上的模拟程序，把两个屏幕并排放着，供大家对比。这一回，连唐子风都能够看出来了，丹锐机床的刀具运行方式，与于晓惠模拟出来的结果迥然不同，分明就是两个模式。

    “可是，这又有什么必要呢？”于晓惠问。

    少顷，孙民拿着一个袖珍数码摄像机过来了，关墉也跟在他的身后。唐子风让于晓惠去关上了房门，然后便指示孙民把摄像机用视频线连接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开始播放孙民录制的丹锐机床运行视频。

    “是啊，再努力努力，就能超过我了。”唐子风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在快进了一段之后，于晓惠用手指着唐子风笔记本的屏幕，大声地说道。

    “老婆教训得对，我的确是有些飘了。”

    “我看出来了，这有点像莱顿公司的技术。”关墉说道，“康总工他们那边有几台莱顿公司的高硬曲面机床，我去看过的。康总工当时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帮着开发同类机床，后来咱们觉得拿不下来，这件事就搁下了。我现在回想起来，莱顿机床的走刀策略应当就是这个样子。”

    宋秀杰作为鉴定组组长在报告上签了名，其余的人则在鉴定专家一栏里签了名。

    于晓惠说：“可这就意味着欧阳教授破解了莱顿的算法。肖老师跟我说过，莱顿的算法是非常复杂的，而且是莱顿公司的核心机密，别人不可能有机会全盘剽窃。欧阳教授非但破解了它的算法，还开发出了专用芯片，这个难度未免太大了。”

    下午欧阳康让学生演示丹锐03型机床的切削作业时，大家都隔着透明外罩看到了工件和刀具的运动方式，只是唐子风对技术缺乏了解，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所以并未特别留意。于晓惠是清华机械系的博士，平日里研究的就是切削过程，观察的时候自然是更为仔细，此时凭着记忆便能够发现其与电脑模拟的方式存在着差异。

    孙民和关墉一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于晓惠解释了几句，二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这二位都是老一代的机床工程师，对于软件模拟这种方式并不熟悉，但他们却能够根据欧阳康所说的算法，在脑子里粗略地模拟出一套走刀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