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江琉莹看着她手腕上一道一道的伤痕,立刻上前撩开她的衣襟,只见那雪白的胸膛上遍布鞭痕,右肩上还有一枚烙铁的印痕,虽然鲜血已经止住了,可看上去却是更加触目惊心。
夜深人静之际,周遭的空气不胜寒凉,不觉间已是到了深冬,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意味,远远望去,山顶崖尖上灯火唏嘘,纵使原先烟花绚烂,却也终还是逃不过只剩灰飞的下场。
江琉莹换了亵|衣,正打算熄灯就寝,不料这时房门却被人生生撞开。
只可惜,本应风华正茂的她,如今已然迟暮,连她自己也快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江琉莹心知这定是那柳含烟所为,全教上下也只有她能在这遍布寒凉的境地里依然保持如此好的心态,总能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带来欢喜。
当然,红楼之中,也只有她敢擅自闯入自己的房间。
“你们扶各家小姐回去养伤,让平大夫立刻过来!”江琉莹说罢,一把扶住柳含烟,驾着她回了屋。
若男人看到此番场景,定然已经气血上涌,不能自已,可江琉莹是女人,被大家背地里骂作石女的铁石心肠的女人。她的面上毫无表情,似乎将眼前的事情当作家常便饭,根本不放在心上。
“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声音自是十分地甜腻好听,但却是曲不成调,显然歌声的主人已经喝高了,再是好听的声音也只是惹人发笑。
江琉莹看着蜷缩在地的小童,内心多有不忍。
“江总管——江总管——”
“派个人去请平大夫过来,”江琉莹看着这一地狼藉,面色如常地指挥众人,一脸平静道:“你们去瞧瞧,活着的送到平大夫那里,死了的,直接扔下山去。”
“嗯。”江琉莹应了一声。
不多时,便见一方方草席卷了一具具尸体被抬出门去,一去不复返,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江琉莹没有胭脂水粉,没有五彩斑斓的衣衫配饰,她终年都只穿素色的衣服,不需要一丝多余的装饰,却会让人觉得她气场威严,教底下一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没有被人恣意玩弄,更加没有成为他人胯|下的亡魂。
江琉莹盯着镜中的自己暗暗出神。
“长宁,这今夜里最是开怀的便是你了,怎的现在连半分笑颜都懒得给我了?”柳含烟面露委屈,走到名唤长宁的女子身后,刚一用手碰了碰她的大腿根部,长宁便软软地向前倒去,不多时,她的额上便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琉莹,你知道吗,今天我好开心。”
就在这时,房间门猛地向里大开,只见江琉莹随意往头上罩了一件斗篷,便快步走了出来,在小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左手迅速覆上了他的脸颊,捏开他的嘴,右手则塞了一丸黑色的药丸进了他的喉咙里。
江琉莹将置在一旁的毛巾自热水中过了一道,便拧干了来,轻轻地在她身上来回擦拭着,柳含烟发出一声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撩人心脾。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闭上眼睛,看也不看柳含烟一眼。
江琉莹通体一震,觉得事情太可怕,不敢再细想。
“你!”柳含烟怒极,抬起手便是要给她一巴掌,岂料刚要动手,右手却被江琉莹抓住,“琉莹你……”
江琉莹盯着柳含烟,半晌不说话,末了只能长叹了一口气,不理会她的拒绝,径直上前揭开她的衣裳,随后又拿来剪刀划开了她的底裤,动作迅速灵活且轻柔,整个过程柳含烟并未感觉到任何痛苦。这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说完,便不再管念寒,只对着铜镜,仔细的在面上又覆了一层薄胶,然后换了身素服走了出去。
江琉莹内心有些自责,她早该想到,死伤人数如此之多,她柳含烟又如何能避过?
不知何时起,红楼大门两侧各挂了一个红艳艳的大灯笼,两侧被映得通红的墙壁,教人心中不自觉的欢喜,乍然瞧去倒似有那么一番意趣,就算这宅子里再是污秽阴寒,起码这大门,还称得上暖人心脾。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进了门。
江琉莹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根绳子断了,可再回去想,却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为何。
江琉莹背过身去,才走得几步,便觉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郁的脂粉香,熏得人头脑发胀,更有一阵断断续续似有似无的歌声伴着脂粉气一起飘来。
江琉莹吐了口白气加紧了步子,衣袂飘飘和着四散飞舞的发丝,绝尘脱俗。
“他们带我们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丝竹,绸缎,花香,一切都奢华至极,那是……那是我夫君居住的地方……”
柳含烟还是紧咬着下唇,笑道:“没事。”
江琉莹含笑,走进门去。穿过前院,来到中庭,靠右的一间大宅便是她的居所。
好奇心害死猫,在这玉竹峰上,她从不主动去想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姑姑——不得了了!前院里……”一执灯笼的打更小童心急火燎般地闯了进来,可只看了江琉莹一眼,下面的话便是被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念寒走到门外,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疑惑道:“这确是琉莹姑姑的院子呀……”
她端坐在铜镜前,用绸带将披散的发丝拢至一处,露出了那张遍布皱纹的脸,乍然瞧去,着实让人不寒而栗。而她却不以为意,抬手便撕掉了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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