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活也罢,受伤也罢,都跟自己没关系啊?
他说:“别怕,我来救你。”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很喜欢“他”的。
沧澜江江水流湍急,掉下去之后,很快就会被水流冲向不知名的彼岸,他二人都不会武功,这下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陆静语摇了摇头。
“你忍心丢下我?”
“……”陆静语直接翻了个白眼,踹了他一脚。
沈子涵跟在她后头,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到了桥中间。
沈子涵立即做出一脸惊讶状,看着陆静语下坠的身子惊叫道:“来人啊!救命啊!静语师妹行路不慎,掉下去了!”
“大师兄?”沈沐澄惊道:“你确定?”
沈子涵此前一直与沈灵珊结伴,这会儿似乎是有事耽搁了,所以落到后头,成了最后一个。她只能与陆静语搭伴而行。
“腿断了腿?!”陆静语大惊:“快让我看看。”
陆静语这才看见,他们睡着的枯草堆的边上,有一滩血迹,正是来自于他的小腿位置。
“嗯。”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死敌,白非夜。
陆静语心中一凛,瞬间清醒,她一脚踢开白非夜,快速站起身来。
“不必了,我已经接好了,只是暂时还动不了。”
前头行过的弟子已经跟着沈书寒继续前行,只有陆静语,沈子涵,以及白非夜三人仍在江对岸。
“多谢师姐。”陆静语点头,也不多做扭捏,径直牵着马儿走在了前面。
罗玉桓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站在白非夜的立场,他没有理由留下他。
“真的?”
也不是。
但是悬崖下哪里还有她二人的影子?
他的神色十分的骄傲,似乎是在故意卖弄自己完美的身材。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那么讨厌自己了?
白非夜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你……你的嘴也太恶毒了!”沈沐澄瞪大了眼睛,一脸怨怼地看着她。
“你醒了?”白非夜缓缓道。
陆静语连连摇头:“不是大师兄买的,是……”
“咦,不是大师兄送的?”还不等她说完,沈君便打断道:“难道白公子跟大师兄的眼光一样,都看中了同一款簪子?不对呀……那老板分明说这是孤品,仅此一支!”
她连忙起身,从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下了衣服。他们的衣服都已经被火堆烘干,她将迅速将外衣披在身上,同时向白非夜扔去了他的衣服,道:“你、你快穿上!”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怨不得白非夜。
白非夜传来一声闷哼,他表情痛苦,半睁开眼睛,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
“喂,你真的没事了吗?”陆静语忍不住问道。
陆静语闻言,这才转过身来。见他果然穿好了衣服,这才放下心来。
“真的没什么。”白非夜勉强勾勒起一抹笑,见陆静语一直盯着自己,才不由道:“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在了暗礁上,摔断了腿。”
不是。
“……”陆静语又踯躅了。
沧澜江在悬崖下滚滚而过,再往下游是一段险滩,名叫白虎滩。不是因为这里有白虎出没,而是因为水里有无数块光滑又巨大的白色石块,形似白虎故而得名。
“……”沈书寒静默不语,良久没有回答。
所以一切的一切啊,只要他不再喜欢自己,只要他不纠缠,只要他们能当对方是陌路人,那么就什么恩怨都没有了……
“是!”众人颔首,立即四下散去。
倒是沈灵珊在一旁冷冷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救?这么高的悬崖落下去,只怕已经摔在暗礁上,四分五裂了。”
他本不用来受这个苦。
自己干嘛要关心他?
“怎么?害羞了?”白非夜接过衣服,非但没穿上,反而大剌剌地将其拂开,半撑起身子,就这样含笑的望着她。
入夜,当陆静语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里。她的身下满是枯草,身边是将要熄灭的火堆,而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的怀里。
“公子——”
除非……他不再是重冥教的教主。
临到山洞口,她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见火堆旁边的他,身子是那么孤清萧索,瘦弱单薄。
二人一齐被卷入了滚滚滔天江水之中。
“少爷——”
下一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跃而过,跟着陆静语跳了下去。
“你、你不要脸!”陆静语转过身去。虽然她没有像个小姑娘一样大喊流氓,然而这样一副场景,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她有些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