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4）

坐上那个位子，还用得着卖身？他这又是在赌，赌何家人离不了他，不敢拿他怎么样。可现在毕竟还有一个杨佑佳掺合在其中，做到这个地步，许多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要是弄的不好，也可能就把关系给搞僵了。林薇隐约觉得，陈效之所以做的这样绝，多少是为了她，因为她昨天闹了场不大不小的脾气。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敢细想。

    林薇听他说完，放下筷子道：“丁丁，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是陈效的秘书，只用对他一个负责，他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你不必也不应该告诉别人，包括我。”

    “哎，你干嘛？”他嘴上假装不愿意，却伸手把她拉得更近，坐到他腿上。

    她不禁又想起从前，他们为了千羽念女校的事情去杨家拜访，杨太太先是那样冷淡的拒绝了她，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答应帮忙。她记得自己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陈效：“你许了人家什么好处？不正当的那种。”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原来竟是这样的。很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两方面就已经达成默契了。

    林薇没做声，却得忍着，才不至于笑出来。吃过饭回到办公室，陈效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他偏偏欺身过来，双手扣着她的腰，反问：“你说我干嘛？昨晚上哪儿去了？”

    林薇知道他会来，却还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站在门口对他说：“咦，陈先生有事找我？”

    林薇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样，许久才问：“这句话也是他要你跟我说的？”

    陈效倒也不生气，凑在她耳边轻声答：“ 你不嫌我就好。”

    他抱着她，探身去拿手机，打开来交给她，上面有张照片，那是他坐在一架小型飞机的驾驶座上，虽然带了墨镜，可千真万确就是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根本不信。

    她搂着他脖子，抱得愈紧，贴着他耳朵问：“你怎么就不怕我一走了之呢？我辞职信都写好了。”

    他脸上笑意愈浓，扯开她的衣襟就吻下来。

    他看着她，这样回答：“新年的时候，我想带着你飞一次。”

    “说个一次两次是玩笑，”他抓住她的胳膊威胁，“老是说就不好玩了啊。”

    林薇被他的鼻息吹的很痒，一下没绷住就笑出来了。陈效捂着她的嘴，探头朝外面看了看。此时午休时间已过，开放区域的职员陆陆续续的回来上班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身子僵了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考飞机师执照。”

    “陈先生跟杨幼佳是董事长介绍认识的，昨天第一次一起吃晚饭，一桌子总共八个人，赖sir也在场，完了之后就散了。他先回去，又到公司加了会儿班，凌晨两点多才走的。”

    她依旧冷着脸，又道：“那现在我知道是他要你告诉我的，这就是你不对了，是不是？”

    他看看她，摇头道：“一个小姑娘懒成这样，人家看到了会怎么说。”

    “那倒不是，他叫我随便跟你提一下。”丁丁回答。

    她楞了楞，终于大笑，说：“你这中年危机可真够严重的了。”

    “那您呢？昨天晚饭吃的好不好？”林薇试图掰开他的手，“一圈长辈坐着，就跟相亲似的，看这架势，您是又要高升了吧？”

    “怎么？你驾着飞机降落在我面前？”她问。这样狗血的桥段，却莫名其妙的让她脸红起来。

    他也笑，低下头吃面。她自己几乎没动什么，只是咬着筷子看他吃，莫名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才十九，他已经三十多了，觉得他就好像大叔一样，后来他是上司，再后来变成床伴，时至今日，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像个小孩子，就好像现在，他坐在她面前，身上穿个白背心，埋着头狼吞虎咽的对付一碗面。她看的实在喜欢，几乎母性大发，放下筷子就走过去抱着他。

    林薇自以为想的很清楚，陈效说他是坏人，而坏人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好或者坏，道义或者卑鄙，只会考虑投入与回报。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他没有理由不做。而何家的人也需要他替他们赚钱，一定乐于促成这桩婚姻。

    “那个……”丁丁却吞吞吐吐，“其实，是陈先生要我跟你说一下……”

    “你跑不了。”他笑答。

    陈效却不松手，愈加靠过来，把她顶在门上，办公室都是玻璃墙，也就是门后面还不至于让人看到。他嘴里嗤了一声冷笑，道：“我要坐上那个位子，用得着卖身？你就这么看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