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矢田戴上眼镜,一页页的翻,看得很仔细,最后来了句:“作品本身很有吸引力,但是缺少一种激|情,没有侧重,没有高潮。”
苏敏顿时觉得欣慰了,总算有个人比自己更惨,至少她还能舔着脸伸手向外公要学费。
就是这样啊,Spade J重复,后来再遇到困难的情况,我就回想那几个礼拜的情形,困难迎刃而解。
她搞不懂世界经济和色彩、时尚之间究竟有多么紧密的联系,也弄不明白这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和她理想中的职业有什么关系,只是每天焦头烂额的忙着。不过,这些苦役倒也有一个好处,她总算能理直气壮的告诉妈妈:“我找到工作了,在一个外企,做总经理助理。”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餐馆侍者,Fine dining和casual dining都干过。餐厅一般都要营业至午夜,赶上考试的时候,一连几个礼拜起早贪黑,最多只能睡三四个钟头。有一次遇到一家子印度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来吃饭,当着他的面说:你看,要是不好好念书,就是这下场。
她和矢田的矛盾不见个了结,下了课还要去KEE工作室上班,而那方书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苏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诚惶诚恐的回答:“我回去改一下。”
方书齐的办公室在那幢大仓库二楼最西的角落,四面都是玻璃,就像个金鱼缸。而苏敏就坐在玻璃隔断外的位子上,像守在鱼缸外面的猫。只是方书齐很少在办公室里,多数时候苏敏只看见一个空鱼缸。即使在办公室,他也几乎不坐在桌子后面,要么站在落地窗边,戴着无线耳麦打电话,要么就面朝着窗外,躺在长椅上,苏敏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在偷懒睡觉。
Spade J回答:后来?后来攒到钱把学费交了呗。
苏敏原以为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又是做设计的,肯定挺粗线条的,却没想到他做起事情来极其细致。每次交给苏敏一项工作,他都会清楚地交代来龙去脉,对做出来的结果也十分严苛,哪怕有一点点很小的错误,他都会退回给苏敏,从来不会自己改了。苏敏被他弄的不胜其烦,常常对着电脑骂人。
当然,Spade J回答。
一个人若是压力大了,难免要找个人说道说道。起先,苏敏给自己找的倾诉对象是阿尔诺,她隔三差五到他那里去做作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方便啊。只可惜小阿同志对她说的那些东西一窍不通,就算是顺着她说,也说不到点子上,更何况他有时候还要趁机笑话她,说:“怪不得你们老师不喜欢你,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呀,血红的一片,是要去参加潘普罗纳奔牛节?哈哈哈哈……”
在D-sign学院,苏敏还是继续着她的春风得意,好几个老师都很喜欢她,甚至拉芙热夫人也请她一起吃过午饭。连简妮也没办法抢走她的风头,只能默默的窝着一股子火。
Spade J还告诉她,有一个学期,他没能攒够学费,学院秘书追着他要,威胁他说如果不能在开学两个星期之内交齐,就只能取消他的学籍,之前的成绩全都不算。
苏敏译着那些句子——
苏敏看得大笑,类似的话她妈妈也对她说过:要是不好好念书,长大了只能去摆地摊!
矢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半晌才摘下眼镜,说:“你在裁剪和缝纫上的功底是毋庸置疑的了,轮廓和色彩把握的也不错,但核心和灵魂没有突出,缺少鲜明的个性。”
苏敏倾诉无门,十分郁闷,直到有一次在Lookbook上看到Spade J留言,问她最近怎么都不贴新照片了?
随后的日子里,她除了上学、看书、做作业,还要完成方书齐派给她的活儿。她不用每天都去苏州河的工作室点卯,那些五花八门的工作自然会落到她的邮箱里,有发给欧洲供应商询价的邮件,也有在国内某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