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到听见司南解释，刚才是去接默默了，脸上的表情才活泛了一些。

    “默默这几天身体好不好？”司历勤没抬头，随口问道。

    司南表现的很平静，心却在狂跳。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忘记了呼吸，那种随之而来的窒息之感，在喉咙和鼻腔里引起一阵生生的疼痛，就好像是溺水一般。

    司南没敢再擅离职守，一直等到快七点了，司历勤的那个会才算开完了。秘书打电话过来叫她上去面圣，她即刻就去了。

    不多时，出租车来了，停在她和默默面前。

    司历勤却还是一贯的作风，根本无暇跟她解释逸栈到底出了什么事，吩咐她自己去整明白。

    “什么是怀孕？”默默问。

    司历勤嗯了一声，又陷入沉默，直到那封信写完，才又抬起头来，看着司南问：“逸栈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打算怎么办？”

    司南如梦初醒，随口唔了一声，总算松开了手，自觉手心里腻腻的一层冷汗。

    “那小宝宝什么时候能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姑娘又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来。

    司南毫无准备，被问的一头雾水。来司历勤办公室之前，她就猜到，他找她八成是为了逸栈的那个项目，以为有什么新的指示，却丝毫不知他这一问是为何而发的。

    “项目协议先暂时hold一下，你去搞清楚状况再继续，”他这么对司南说，“如果他们股权争议搞不定，历星也只能退出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按照沈拓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自愿达成协议，国内的法院应该不会受理男方提出的离婚申请。今天下午，两人在幼儿园门口遇到，总不可能是个巧合吧。沈拓的态度不言自明，似乎就是要让她明白，离婚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得不说沈拓做的非常高段，不吵不闹，不急躁不失态，就达到了目的。

    “对啊，住过很久呢。”她伸手抱紧了默默，叹息般的回答。

    “我是不是也在你肚子里住过？”默默又问。

    那是一条四车道的小马路，两人之间隔着不过数米距离，面面相觑。司南牵着默默，在原地没动，沈拓也没有要走过来叙叙旧的意思，既不笑也不说话，似乎仅仅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了，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白镶拼的A字型的连衣裙，型廓宽松，垂顺的质料下面，腹部明显隆起。她怀孕了。

    除此之外，司历勤说的另一句话也让司南颇为触动——“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让私人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和程致研之间的那段渊源了吗？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怀孕就是说有个小宝宝住在她肚子里。”她回答。

    从司历勤的办公室出来，司南自以为已经猜到了一二——程致研应该是跟沈拓提出离婚了，因为离婚析产产生了股权争议。

    “现在还不知道，等生出来才知道，或者可以去问医生。”司南一一作答，心情也渐渐平复，几乎有点崇拜自己了，竟然可以这般平静。

    司南点点头，有些无可奈何。自从她入行那一天开始，那句话就听过无数次了，倒着都能背下来。

    “那个阿姨是怀孕了。”她解释给默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