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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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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A市立木律师事务所的唐宁律师,我是他的助理余白。这次来是受你母亲罗楠的委托,事务所指派我们作为你的律师,对你进行会见,提供法律帮助,你同意吗?”

    说完这番话,罗楠又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往前翻了许久,递到唐宁面前:“这是浩浩那几天发的朋友圈,你们可以看看。”

    唐宁带着余白进去了解情况,要求开具《安排会见通知书》。等了很久,办案的警员才到,对他们说丁浩正在讯问中。

    那是几张风景照,日期是去年自然岩壁赛开赛前一天,下面配文:跟尹盛大哥去山里探新线。

    仅仅几天功夫,整个人像是又变了一变,既不是视频里的样子,更不像从前那些照片。面目疲惫凄惶,像个小孩子,更好似迷了路,一见余白他们,就等不及地问:“我妈妈来了吗?”

    “你是说你师父的最后一个案子?”余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再往后两天,比赛收官,他又发了一张获奖选手的照片,配文:恭喜尹大哥,恭喜小薇。

    等到唐宁忙完,时间已经不早,两人还要赶着回去收拾行李,即刻离开了事务所。一直走到停车场上了车,余白才把手机给唐宁,让他看她摘出的几条评论。

    “没有。”丁浩即刻否认,像是自证清白。

    “这都是第五天了,人还没送看守所?”唐宁问了一句。刑事拘传一般不超过十二小时,之后就得送交看守所羁押,讯问也得在那里进行,以保证嫌疑人的休息和饮食。

    外面门禁一响,丁浩被管教带了进来。

    好在,类似的事故并没有出现。

    支持分析实证派的法学咖却说:“法律有明确规定的就该严格遵守,在法律之内考虑其他因素,说白了就是对法律的漠视。”

    丁浩算是圈内小有名气的运动员,名字百度一下,出来的条目不少。虽然已经在视频里见过他的脸,余白此时再看到他的照片,却还是觉得十分陌生。那些照片里的丁浩,年轻,俊美,有时笑得爽朗,有时耍宝搞怪,总之与视频画面中切断绳索的那个人太不同了。

    中间插|进一条路人留言:“玩这个的本来就是玩命,或早或晚总得出事,没办法避免。”

    仅从这几条图文来看,罗楠的说法还是比较客观的。但这些显然够不上证据的标准。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之间又究竟是什么关系?恐怕只有见到本人才能揭晓了。

    唐宁看着罗楠,把前一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唐宁自然懂这言下之意,全网直播的谋杀,视频点击量破千万,各种评论沸沸扬扬。官方通报一日不出,路边社消息便纷涌而起,警方也是争分夺秒。

    两人回到事务所,唐宁便开始安排其他的工作,准备第二天出差。因为这件突然插|进来的案子,他那天在事务所留到很晚。余白尽量帮忙,但最后有些事实在插不上手,只能在隔间外面等他结束,正好上网查了查相关的资料。

    被害人和嫌疑人是A市生物制品研究所的两个博士,都是名校毕业,都只有二十几岁,因为一点琐事,一个下毒杀害了另一个,用的就是实验室里正在研究的药物。

    “正常情况?”余白注意到他的这个表达,“当时有什么异常?”

    “在看守所呢,”警员解释,“这案子特殊,你也理解一下我们的压力。”

    那个时候,她正准备出国,跟唐宁也在冷淡期。不过,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想不知道都不行。

    “就是生物制品研究所投毒案,”唐宁说下去,“当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余白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决定”是什么。

    余白听得一震,那件事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就是唐宁的师父。

    次日一早,他们赶到机场,与罗楠碰了头。

    三个人过了安检,坐下来等待登机,唐宁把那些网评拿给罗楠看。罗楠沉默,低头对着手机,但目光凝滞,显然并没有细读。余白猜得到,她一定早就看过了。

    他便统一回复了一句:不严重,大家不要担心,手肘擦伤,屁股肿了半边[允悲][允悲][允悲]。

    余白听着,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贴上去在他耳边道:“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不管遇到什么,还有我跟你在一起。”

    这一套是规定程序,未必要这么小心,但这一次余白格外遵守,就是因为这案子是“奇途”的法务介绍过来的,而唐宁之前疑心过里面或许有利益冲突。

    唐宁点头,但还是没有说下去。

    这句话被岩友看见,当即反驳:“不好意思,我们玩的是攀岩,又不是玩命。麻烦你去看看尹盛的微博,正式Free solo之前,他们已经带着保护绳在那道岩壁上反复爬过几遍,除了熟悉线路,最后才定下的方案。视频里也可以看出来,他每个抓手的岩缝都留着白粉的痕迹。而且,他是5.14级别的老岩棍,那道岩壁上好多树,难度定下来只有5.12b,妥妥的好吧。”

    同一天晚些时候,又发了一条,没有图片,只有文字:

    “那天我从山上下来,身上有伤,”丁浩回忆,“救护车把我们……把我送到县医院,还在缝针的时候警察就来了,等医生处理完伤口,就把我带回去问话了。”

    …………

    那时,余白已经开车上路,只觉得车里静得反常,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这一段丁浩应该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当时,我们爬到一个外悬的部分。尹盛已经上去了,我在他侧下方三米左右。他停下来,像是要休息一下。我就打算收起摄像机,爬到他上面找个合适的位置继续拍摄。但就是这个时候出事了,他脚踩错了一个点,一下子摔下来,带到了我的保护绳。我们两个一起往下掉,绳子上三个岩塞,掉了一个,又掉了一个,只剩最后一个还卡在那里……”

    丁浩努力回忆,又或者是在找一种合适的表达,但最终只说出简单的一句话:“我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自己要是不做那个决定,就得跟他一起死了……”

    罗楠抬起头,神色变了变,解释道:“昨天我没说,是因为真的觉得那件事跟这次意外没多大关系。”

    从案发到庭审,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社交网站的大V们齐齐发声,或调侃、或扼腕、或反思。期间甚至还有颇有影响的大报,写了传播最广却又最不靠谱的报道,诸如“当天多云,阳光被云层遮蔽”,“他取出试剂瓶”,“注入写字台上的保温瓶”,满篇言之凿凿的描写,那个记者宛如就在现场。

    “后来呢?”余白问。

    余白对他点点头,等到管教离开,方才开口:“你认识罗楠吗?”

    余白和唐宁两人挤一张写字台,并排摆开电脑,把白天耽误的工作补上,等到全部结束已是深夜。大约是累过了头,洗漱完睡下去,余白反而了无睡意。她知道唐宁也醒着,就在黑暗中静静抱着她。

    “后来,”唐宁继续说下去,“师父解除了委托,然后就不做律师了,连执业证都注销了。”

    但作为律师,他有律师的立场。几经交涉,《会见通知书》还是拿到了。一行人再赶到看守所,把会见函、执业证和委托书一并交进去,申请会见。可惜会见时间已过,当天是肯定见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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