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背身在那儿看。
再加上奇大的胃口,以及随时随地的热泪盈眶。
次日,他们便去墓地祭拜了屋主。
“没那么容易怀孕,又不是完全没可能!”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下面附赠一张自|拍,脸没入镜,但胸肌腹肌肱二头肌都在了,还有大花沙滩裤和福字金戒指。
“你这什么时候拍的呀?”余白目瞪口呆。
他看着她笑道:“唐家一百年都只有这一种花色,要不你给我个惊喜?”
唐宁回答:“湾区那边的一个华人公墓。”
那只是一片草坪上并排而立的两块墓碑,上面刻着中文名字:
这件事她答应过唐宁,说话算话地交给他处理。
饱饱吃了一顿之后,两人又回到海边的房子里。周遭早已是黑暗一片,远望看不清海面,只听到浪声不息。天空是一种半透明的深蓝,满天都是初秋的繁星。
唐宁看着她,试探着问:“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有点……”
真的,真的,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她一意想下去,直到听见他说:“你说我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她拱在那儿点头,饿的。
一整天,他们骑自行车去看灯塔,再骑着车沿着海岸回来。
人倒是精神了,只是饿得走投无路。所幸唐宁已经查好附近吃饭的地方,即刻开车带她去一家餐馆吃晚饭。
不需要墓志铭,就知道他们已经过了圆满的一生。仅仅从这几个字的碑文,余白好像可以看到那几十年漫长的时光,以及其中许许多多短暂的瞬间,比如他们如何从一次对视开始,如何相爱,结婚,如何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再一起慢慢地变老。
“怎么样啊?”余白挨过去问。
余白没脸细问到底怎么弄的,只觉这一夜实在是好睡,黑黑沉沉地连梦都没做一个。
唐竞1901——1996,周子兮1910——2001。
言下之意——打扰了,再见。
却没想到眼前这人直接说:“那你还浪费,以后不戴了。”
唐宁拿过去一看,鼓捣一番,又把手机扔回给她。
余白语塞,很想质问,咱家穷到要省这个了吗?
“你要不要……”唐宁继续说下去。
这么一来时差倒是彻底倒过来了,两人坐在露台上吃早餐,在手机上查附近的好玩好吃的地方,计划着要去这里那里,尤其是餐厅,务必按照评分高低一个个吃下来。
唐宁不答,随手把验孕笔往旁边洗手台上一搁,回身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紧,她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只觉一颗心往下坠去。这场景分明又跟上次一样。她莫名想哭,这才意识到自己期待着的是怎样的结果。这不是一个生孩子的好时机,但如果真有了,她还是很想要的。正如他们求婚订婚,时间也不合适。可这些事也许本来就谈不上什么时机,没来就是没来,来了就是来了。
一场婚礼,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余白睡了长长的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唐宁不答,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戳戳点点。
“……他们1946年回国,55年又来了旧金山,然后就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后来,我太爷爷先走了。那个时候,唐教授有几个打算,要么接我太奶奶回国,要么搬去老人社区或者养老院。但她总说身体还行,住惯了自己的房子不想离开,只用了一个白班的housekeeper,其他都还能自理。就这么过了五年,没什么病,也在睡梦里走了。”
“怎么了啊?”唐宁看她神色不对,伸手抱住她。
早上醒来,唐宁趴在她身边看着她,样子还挺委屈,说他昨天晚上从浴室出来,只比她晚了一会儿,上床一看,她已经睡着了,怎么弄都不醒。
“你干吗?”余白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脸埋在他肩上,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余白烦躁。
“滚!” 余白又一次秒懂,继续埋头吃肉,但心里却还是数了一下日子。
这人替她答了一句:在休婚假,这我老公。
结果却听到一句:“再买个那啥试一下?”
“有点什么?”余白停下刀叉,也低头看看自己。
又一个午后,两人一起瘫在露台上晒着太阳看书。
他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发,哄孩子似地问:“那肚子饿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