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赌吗？

余白继续。

    余白怔在那里，不受控制似地想开去。

    唐宁在她手腕上拉了一把，没拉住。余白回头再看，这人还是没醒，整个包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眉头轻蹙。她估计他准是昨晚又熬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的。

    当然，余白也不是彻底让步，当场叫了陈锐过来，原原本本交代了谭畅一案的最新情况，三头六面说好，如果还有会见，一定是两个人一起去。

    她研究生毕业之后进入 BK，就认识吴东元了。二十五岁青春正好的时候，人家都没看上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稍有过线的倾向，只是那天在咖啡馆里的几分钟，当场也都说清楚了。如今彼此都已经结了婚，吴东元和林飞扬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那一种。更别提她还是个孕妇，会有什么事？再说了，做律师这一行不都靠人脉吃饭么，凭什么到她这里就多出那么些有的没的？

    她回到自己屋里去等，正好乐欧那边传回了合同，又发了下周出差的行程过来。

    “什么？”她回过神来问。

    哪怕是买保险，被保险人在合同生效满一定期限之后自杀死亡，保险公司还是会给付保险金，就是因为在通常情况下，自杀是一种一过性的冲动行为。

    要是复杂的大案倒也罢了，但现在只是一个算计费时间的自查咨询，他居然也觉得是吴东元别有用心，才给了她这个机会。

    “不是说好了不去的么？”唐宁还是不跟她讲道理，又变得跟小孩儿似的。

    余白只好尬笑，在心里对某人说，你当是送我出去秋游吗？

    季节已是深秋了，早晚气温不过十几度，她再回到床上躺下，带着一身冷气。

    余白也就顺水推舟，彩头随便他定，因为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唐宁看着她，突然说：“打赌么？”

    唐宁还在做梦，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没睁眼，往这里挪了挪，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抄进怀里。

    唐宁还是不想让她管谭畅那个案子，以此为代价，才让她来出这趟差。

    这种格式，余白如今也不陌生了，到办公室一查他当师父的时候传给她的秘籍，果然就是 A 市监狱总医院。

    此时细读，直觉性质与李洪庆那家公司类似，在 CBD 租个办公室，聘用四五名员工，经营范围从金属、橡胶到塑料、化纤原料，各种都有。简而言之，看着挺像样，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

    怀抱里挺暖，嘴还贴在她耳边喃喃说着什么。余白没听清，回头看了看，才知道这人根本没醒。

    “你这是不信邪啊？”他看着她，直接开口问，彼此都知道说的哪件事。

    她过去翻了翻，都是他正在做的案子的材料，别人看起来乱，其实乱得有条有理。其中有几有页随手记下的笔记，和她上次在他电脑上看到的一样，都是各种外贸公司的资料，有不少标记了“已注销”。

    这人没话了，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呀，怎么这么多吃的！”晓萨惊叹。

    余白越想越好笑。

    “你呢？”余白只能抓他的短处，“不是说好了暂停会见，就算要去也带上陈锐，适当的时候解除委托关系的么？”

    “见着了。”唐宁点头，这下老实了。

    余白当时心中就是一动。等到两人吃过早饭，开车上班的时候，她特别注意了一下车里的导航记录。唐宁跟她说，他昨天去的是法院。但最近一次线路的目的地没有单位名称，只是一条路名加上门牌号码。

    余白也直接回答：“我不觉得这事会像你预计的那样发展。”

    有那么一会儿，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一次失败的尝试之后，谭畅还是想死。

    陈锐这才放心，关照她有事及时通气，走了。

    不过，唐宁这人既然说了打赌，那肯定就是真赌。

    此刻，唐宁的那一半上乱的好似马上就要跑路的 P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