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房间,外面已经传来密密的雨声。
是他的手跟着覆上去,扣进她的指缝里。
余白觉得这人烦死了,这时候难道还要她复述医嘱?
不是,也是替她自己。
“怎么了?”她隔着水雾看着他,觉得这人今晚是有点不对。
“还有一个原因……”他开口说了一半,突然停下不说了,把她转过来,面对面看着她。
她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双腿有点不稳,只好伸手扶在墙上。
她于是看都不看他,解开浴袍,扔到一边,走进淋浴房,说:“我先洗澡,一会儿再问你。”
唐宁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放下书包,跟在她身后,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件事本身就是对你的不尊重,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不会高兴的。”
她绷住了没笑,背过身对着淋浴柱,觉得这人就是成心的,非要她说出来。
“我怕你滑倒。”他解释,理由充分,一脸正气。
一路上,话题又回到工作上来了,大多是关于他们过去在 BK 时发生的事,两个人都认识的人,一起做过的项目。
“不记得了,就是一般的都可以。”她试图蒙混过关。
他倒在她身边,侧首看着她,手顺着她的嘴唇一点点摸下去,最后停在她的小腹上。
门一打开,却是愣在当场,外面站着的人是唐宁。
“这都多久没吃饭了,你还笑?”他委屈,又跟她商量,“你到上面来。”
她推了他一把,想要冲回去:那算了吧。
她心里承认了,嘴上却说 :“反正不是这样!”
但是,啥叫正常?
唐宁站在旁边,回答:“是,输了只能证明是我太狭隘,不相信你的能力。”
“一天就不能想了?”他轻揉着她反问。
有那么一秒,余白只当他真要出去,简直气得要死。
余白回头,完全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余白无语,她怀孕还不到三个月,之前在家也没这种待遇。
“我才走了一天都不到。”她深表怀疑,但这句话却说得有点勉强,还是因为他的手。
他身上穿着上班的衬衣西裤,背着上班的书包,只是没打领带,扣子解了一粒,来的时候大概淋到了雨,头发有点湿,肩膀上也有水迹。
她笑出来,直觉他的手那么的温暖,而在他的掌心之下,还有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余白觉得有些不妥,转开脸去。夜色中似乎有细小的水珠飘落到她颊上,不知是雨,还是海浪激起的水花。
不高兴的是,她明明都已经赢了,这时候说不赌,好像有点亏啊。
他声音也有些哑,却偏还要问下去:“医生怎么说的?”
本以为准有人会凑上来,可水都开了,身后却没动静。
她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就是替我问的?”他不忿,咬她一口。
她笑出来,觉得他这话说得就跟讨饶似的。
余白更懵了,顿了顿反问:“什么错了?”
两人这才道别。
她听到他克制的喘息,感觉到他要退出去,抱着他不许。
唐宁没说话,走进房间,背手关上门,这才开口道 :“余白,我错了。”
“那到床上去?”他又在她耳边提议。
“输了是没什么可高兴的。”余白到洗手台前卸妆。
时间不早,她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却听到门铃在响。她以为要么是周晓萨,要么是服务员,套了件浴衣过去开门。
她是健康的,不存在什么高危因素。
“不行,那样太深了。”她实事求是。
“也是……”唐宁站起来。
“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唐宁仍旧看着她,“总之以后再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他被这句话刺|激了,轻骂了一句,说:“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其实,她当时就想请教李医生,可到底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余白没接茬,只是伸出手,掌心向天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有点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余白见他这样自我剖析,还真有些意外,继续问:“怎么想通的啊?”
但他只是一本正经地给她洗,一边洗一边回答:“我想你了。”
她有点想笑,为了隐藏表情,即刻转身回浴室去了。
“你怎么来了?”余白有点懵,心说这人是自以为赢定了来收账?还是预知了失败的结局,千里送人头来了?她好想告诉他,你输定了。
“嘘——”他又道。
“你等等……”他喊停。
李铎对她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对于不存在高危因素的健康孕妇来说,孕期不限制正常的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