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三角醋王

什么操作又开始播放莫扎特。

    余白受不了这态度，觉得自己怎么有点渣男的味道啊？

    唐宁点头。

    等到了家，已经快九点了。她衣服也没换，直接坐下开了电脑，按照吴东元邮件里的新要求，把他需要的资料找出来，还是像从前在 BK 的时候一样服务周到，先到原文中做好标记，另外在邮件正文里写了个 brief，把提纲列得清清楚楚，全部检查无误之后，这才发出去。中间唐宁来催过她两次，让她早点洗漱休息，都被她有口无心地敷衍过去了。

    “因为我相信你，”唐宁回答，“要是有什么应该让我知道的事情，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除此之外，还有那件事。余白不知道他跟林飞扬谈过没有，两个人沟通得怎么样了。但看这一派太平光景，大概率是还没说。因为没时间，还是心理上过不去，又或者两者皆有？她也搞不懂，只是有点替他担心。

    “我把结婚当什么？”唐宁亦反问，“你应该去问问他把婚姻当什么了？那天展厅门口就有韩昆仑的简介，你只要看过就知道他跟林飞扬是大学同学，这两个人在意大利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且，谢简书那个时候急着安排林飞扬出去相亲，不就是因为不满意她当时的男朋友么？你猜，那个男朋友是谁？”

    余白自觉被顶在杠头上。明天上午，他们就要去乐欧开会，这态度问题务必得在内部先解决一下。而且，她其实也好想讨论一下那件事啊！

    “就那天晚上，我去 showbox 找你……”

    余白心说：干吗？搞得好像我背着你干了什么似的。

    “一出现问题就离婚？你把结婚当什么了？”余白反问。

    余白不答，只是摇摇头，闭目忍过这一阵也就好了。

    “是。”唐宁答得十分肯定。

    “我不看。”唐宁回答，听这说话的腔调就知道已经别扭很久了，还要死撑。

    去乐欧开会交报告的前一天，定稿完成，准备妥当。

    余白秒懂，她出发去美国念书的前一夜，在 showbox。

    唐宁只当她是没词了，手指点着她的胸，说得一字一句：“吴东元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他在你这儿装什么痛心疾首啊？”

    余白呵呵，反问：“那你呢 ？是不是有什么应该让我知道的事情，你也一定会告诉我？”

    余白皱眉，赶紧伸手关了。她这几天孕吐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但只要一听这个调子，就又会想起那个味道来，简直通感了。

    眼下房地产公司的这个项目看似例行公事，实则不然，就是要借此机会改变林旭辉时代的一些做法，再换掉一批旧人。而要操作这种软性政变，执刃者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一点点都不能出错。

    那时，余白每次在他转发过来的邮件上看到这句话，就知道又要加班了。

    “不对，你还是别去问他了，关我们什么事啊？！”

    余白不理他，背身过去闭上眼睛。反正什么都不挡不住孕妇睡觉，她没两分钟就呼呼了，梦里都觉得自己有种渣男的潇洒感。

    余白怔住，倒是有些佩服，别人家出个轨，这人也能搞得跟破案似的。

    “什么？”余白问，你想说就说啊！

    “你这算什么意思？林飞扬出轨，怎么还成了吴东元的不是了？”余白反问，心说果然屁股决定脑袋，你们这家族世交可够铁的。

    谭畅的案子进行到这一步，接下去就是等开庭了。余白的工作重点又回到了乐欧房地产的那个项目上，唐宁也跟着横插一脚，把她和周晓萨收集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果然信守承诺，不是莅临指导，而是给她打下手，向她学习。

    余白怀疑他大概连家都不回了。

    余白又笑了，这么多年很少碰到过这么客气的甲方，即刻回复：“没关系，还没睡呢。”

    “啊？怎么了？”他睁开眼，一脸懵懂。

    余白这里还算规律，既有唐宁盯着她，她自己也比较注意作息时间，最忙不过朝九晚九。而吴东元那边就不一样了，回过来的邮件凌晨三四点的都有，第二天一早九点钟又会出现在电话会议里。

    唐宁还没完全清醒，翻身看着天花板缓了半天，这才又开口说：“余白，你知道我梦到什么吗？”

    但某人的嘲讽值已经拉到最满，仍旧坐在那儿嘀嘀咕咕。

    唐宁摇头。

    “嗯，所以现在年纪大了，你打算怎么办 ？”余白有点想笑。

    她把他推醒。

    邮件的第一句话就是：The bar is lowered again！

    话说得阴阳怪气，余白气结，很大一部分也是气自己，秘密没守住，还被人这样解读。

    “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个男的，普洱茶么？”

    却没想到这人呵呵一笑，毫不意外，说：“你放心，吴东元肯定没事的。倒是林飞扬，可得小心了。”

    唐宁不慌不忙，看着她继续道：“现在时机未到，要是找了身边的其他人，这件事可就捂不住了。但你就不一样了，会帮他保守秘密，还会觉得他好惨，关心他，安慰他。”

    滋——滋——

    唐宁看了她一眼，又问：“怎么了？”

    余白不想跟他再说了，拒绝接受这种解读，索性关了灯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