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又做噩梦了？”宁墨拧着眉头。他很少皱眉的，因为他的信念上，遇上任何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便该是去解决，而不是无谓地皱眉或者哭泣。那都是无助的表现。

    那样真诚，至美！

    宁墨挑了挑眉，“要不比比？”

    雾浓浓期待自己能够昏倒，可她的神志偏偏极端清醒。

    那时的他和此刻的他是如此不同，可是她总是分不清真假。

    雾浓浓赶紧遮住面前的纸，“干嘛偷看？等下就写好了。”吓得雾浓浓心惊胆跳的。

    “晚上是给谁打电话？”

    宁墨写得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写完了。

    雾浓浓沉默了半晌。

    她依然穿着天价婚纱，这一次没有人再挽着她的手，送她一步一步走向“神台”。

    可是，他经常对着雾浓浓皱眉。

    在最初几个月的嗜睡期过去之后，雾浓浓开始拥有的是无穷无尽重复的噩梦。

    “还没写完？”宁墨的嗓音有一丝僵硬地从雾浓浓肩膀上传来。

    她的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撤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宁墨即使追问，她也总是摇头不答，问烦躁了，就吼他一句，他自然就不问了。

    这个电话一如往常，总是在半夜梦醒后播，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雾浓浓明明看清楚了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

    整整一天，他们两都没说过话，谁也不让歩。

    古语云：“居安思危”。

    那个男人，依然英俊，比八年前更成熟，更稳重，更内敛，更硬朗，而又更儒雅。这样的矛盾，却吸引住了每个人的眼球。

    苏醒后，她第一个动作，便是摸上自己的脖子。

    雾浓浓八年前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并没能理解这句话，可是现在她自然是懂的。

    上半夜的梦，总是梦见八年前那个晴朗无云的日子。

    同样的梦境。

    “不……”雾浓浓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雾浓浓好不委屈，她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坚守什么原则，接吻是她的底线。如果不是为了坚持住那道最后的防线，她雾浓浓用得着换那么多男人吗。

    雾浓浓如果只守不攻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总比你好啊，我也只是接吻技术提高，总比你床上技术提高很多得好。”

    洪水开始漫到了脖子上，雾浓浓觉得呼吸极其困难，痛楚。

    那个男人站在神台上，英俊而冷漠。

    “他们每个人都笑我。”雾浓浓流着泪，每次做梦都哭醒的感觉并不好。

    山开始崩裂，海水倒灌，地坪上坐着的观礼宾客，都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全都绽放出比牡丹还要大朵的嘲笑的笑容。

    牧师宣布，她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宁墨为她吻去泪珠，但是并不问“他们为何笑她。”

    重新入睡后，新的梦境开始编织。

    “咱们各自把这些年交往的人名写下来看看如何？”宁墨显然是很感兴趣，大约是为了防止“伍又事件”的再次发生。

    人总是会为了求而不得的东西费尽心机，甚至失去理性和智慧，只是当时雾浓浓没看出宁墨的在乎。

    此话一出，两人便沉默。

    宁墨的纸上很简单，很清晰，很明了地列了十个女人的名字。

    雾浓浓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面无表情。

    宁墨也在冷哼，“你倒是人多得名字都记不住了。”

    雾浓浓看着眼前这张脸，俊朗如刀刻，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而又温和。

    许多年没见到过那样的笑容了，极其思念。

    那是人造花式的笑容，这个笑容，雾浓浓在镜子里看了很多年，早已厌烦。

    她继续回忆，从美国回来之前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是Jams还是Patrick，涂涂改改，最后点兵点将写了一个。

    雾浓浓拼命追在两人后面，大喊着，“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