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石中火

样喝药实在是太苦。”说罢她从董氏手里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全喝了下去，也不接董氏赶紧递过来的蜜饯碟子，就着紫彤的手用水漱了口便是。

    直到七爷唐正成亲的前一日，唐楼才在毫无通报的情况下逮住楚涟漪。

    这司画同柳书一般岁数，也是一起到太妃身边的，所以感情格外的好。

    “关妈妈的腌黄瓜确实挺好吃的。”楚涟漪笑了笑伸出手，“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日理万机就不用守在我这儿了。”

    唐楼岂有不知道楚涟漪难伺候的，所以也不怪紫彤和秀彤，待紫彤端了小米粥来，又搬过梅花高几放在楚涟漪的床侧，将杯碗碟勺安置好，唐楼端起碗，看架势便是要亲手喂饭的，紫彤和秀彤则知趣地退了出去。

    可惜楚涟漪从小就吃着爱面子的亏，哪里肯自贬身份地同唐楼说这些话。

    这一句话倒是激起了楚涟漪的不满，她实在看不出唐楼是怎么捂了她这冰块的，难道就是用董氏来捂的？

    “尝一口吧，还有关妈妈做的腌黄瓜。”唐楼先夹了一条腌黄瓜送到楚涟漪嘴巴。

    到夜里浑身烧得滚烫，唐楼依言而来时，楚涟漪也不曾理会他。如此几日，唐楼虽日日来探病，但楚涟漪总是冷淡以对。

    这一碗粥下来，两人不知交换了多少口水，楚涟漪到最后实在已经麻木了。

    楚涟漪敷衍地笑了笑，几乎是从内书房落跑而逃的。

    “我想回牡丹园看看暗香。”楚涟漪找了个不算蹩脚的借口。

    其实她真是恨不得一脚将董氏踢过太行山去。偏偏在这样的家里，在唐楼的面前，自己还不得不伪装贤惠，实在是瘪气。

    “是不是妾伺候得不好？”董氏的眼圈都快红了，偷偷地瞄了一眼唐楼，就怕在他眼里落下个不好来。

    楚涟漪有些不懂唐楼怎么也唠叨起这些家常了，还八婆地给丫头做媒，一时间并没想到，唐楼是担心以后司画同柳书在太妃跟前给她使绊子，这才费尽心思要将她二人配了人。

    解决了暗香这桩大事，楚涟漪才发现，她果然如同唐楼担心的一般，遭了一场大病。

    唐楼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于他来说，董氏伺候楚涟漪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何况他也希望楚涟漪与董氏能亲近些，最好能同他一样护着董氏，有楚涟漪看着，以后他也就不用还要费神抽时去照看董氏。

    待楚涟漪的病稍微好些了，唐楼来探病时，她总是借故躲了过去，不是去三秀庭院，便是去逛园子，或者去看秀、琪两位姑娘。

    紫彤、秀彤一进来便见两位主子之间气氛怪异，心下奇怪却不敢多说，径直伺候了楚涟漪去屏风后更衣。

    恰这时紫彤端了楚涟漪的药进来，唐楼从她手里接过，顺势就想喂楚涟漪，却见那董氏轻轻上前，“王爷，让妾伺候王妃喝药吧。”

    唐楼则仿佛丝毫没发现似的，从楚涟漪的手里接过勺子，又喂到楚涟漪的嘴巴，让她不能不往下吃。

    唐楼则轻笑着帮楚涟漪拭了拭嘴，又用茶让她漱了口，这才道：“我让娘给司画重新指了个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再做姑娘，好事成双，所以给柳书也找了个婆家。”

    要紧的是，这内书房董氏也进来了。

    “你也不用躲着我，我就算再厚颜难道还能缠住你不放。”唐楼红着眼睛道：“楚涟漪，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就是个冰块捂了这么久应该捂热了。”

    董氏轻轻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楚涟漪的唇边，十分恭敬。

    楚涟漪虽然听明白了，可却选择了装傻。唐楼对她的好与偏心，楚涟漪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无论他对她再好，都弥补不了他原则性的错误。

    楚涟漪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她忍不下去，就算现在勉强同唐楼和好，那迟早也是要大吵大闹的，与其到时候落个不容人的妒妇名声，又失了唐楼的欢心，还不如现在就这样搁着。

    关妈妈的腌黄瓜清脆双嫩，毫无油荤，楚涟漪看着便觉得心里舒坦，也来了些胃口， “王爷怎么知道关妈妈的？”楚涟漪十分好奇，这阖府上下一百来仆众，那关妈妈又不是出挑的人，不过是做得一手好咸菜而已，不过是众多美味中的一碟毫不起眼的配菜而已，实在当不得唐楼一看见那腌黄瓜就说出关妈妈的名字来。

    楚涟漪瞧了瞧董氏，要说王府的水最养谁，那一定是董氏莫属的。如今瞧着她脸色也白皙红润了，身段也丰|满了，着装打扮无一不提高了一个档次，想必那墨彤还是很会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