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sp;   他看着夏啾啾，笑得像哭一样。

    她猜不出来，祝酒词到底是些什么，是谢谢，还是对不起？

    这兄弟好丢脸。

    江淮安将杯子轻轻叩在夏啾啾的杯子上，同她干完了最后一点。

    夏啾啾拿着酒杯，认真看着他：“其实，我也感激你。”

    “那你睡吧，等太阳出来了，我叫你。”

    那笑容比哭还让人揪心，夏啾啾觉得咽喉处仿佛是哽到了什么。她想安慰他，却也知道，言语是最贫瘠的温暖。

    “嗯？”

    江淮安、宋哲：“……”

    江淮安点了点头，将酒喝完，抱了抱武邑。

    江淮安蹲下身，举起酒杯：“这个也不重要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我……我考北大！杨薇，你呢？”

    而武邑看着两边的人，想了想，缩在江淮安身边去，舔着脸道：“江哥，我靠靠……”

    “嗯。”

    “武邑，”江淮安踢了一下武邑：“表个态。”

    “我怕。”

    他将手搭在江淮安肩上，口齿不清道：“江淮安……我他妈……和你胡闹这么多年，你该，感激我。”

    所有人举起杯子，开心触碰在一起，就连一直小心翼翼的杨薇，都忍不住让声音里带了欢喜。

    “我……”武邑苦了脸：“我……我想好好当个健身教练，不想考好大学。”

    说着，江淮安突然出了个石头，出完之后，他就没说话了，他静静看着自己出的石头，仿佛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似乎是想起什么来。

    “你没完了是吧？”

    “好了，”江淮安收回情绪，抬手道：“不管怎么样，干了这一杯，以后咱们人生，就该换个样子过了。以后，我就好好学习，不打架，不逃课，等高考的时候，我要第一志愿填清华，第二志愿填北大！到时候，我要让江城看着我，乖乖叫声爹！”

    “好，”宋哲看着江淮安和武邑，认真道：“三年后，咱们都要拿到一个漂漂亮亮的成绩。”

    “嗯。”

    宋哲说着，抬脚踢了一脚武邑：“别睡了，起来。”

    “这是……我妈教我的。”

    星光落在酒里，他们一起抿了一口。喝完这一口后，江淮安转头看着宋哲：“来，这第二口，我单独敬你。这么多年，”江淮安停住声音，过了许久，他笑了笑，眼里带了感激：“托你照顾。”

    “也不能说邪吧，”宋哲歪头想了想：“其实这些年，我荒唐得很高兴。”

    江淮安没说话，宋哲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慢道：“你看，咱们打小一起玩，你来市一中，我和武邑就来了，你他妈打架，我和武邑就跟着你打了。现在你读书，武邑那怂包这么怕读书，还是跟着你来读了。”

    然而有了依靠，对方将衣服搭在她身上，杨薇就觉得，满足了。

    少年的肩膀有些削瘦，靠上去并不算太舒服。

    “嗤，”宋哲眼里带了不屑；“你也好意思说人学渣？”

    重生前被宠得无法无天，重生后自己一个人去挣一片天。

    宋哲把酒分了过去后，五个人围成一圈，盘腿坐着，宋哲看着大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凤眼里带了水汽：“来，喝完这最后一杯，以后咱们都不喝酒了。”

    宋哲皱起眉头，杨薇红着脸道：“阿姨说，要我好好照顾你……”

    这个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江淮安坐到她旁边，同她道：“再等一等，太阳就出来了。”

    重生前被爱，重生后爱一个人。

    “所以夏啾啾，”他神色慢慢郑重起来：“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台阶。”

    塑料杯子声音并不好听，杨薇却觉得是世上最优美的一声碰撞。

    宋哲靠近她，举起杯子。

    她低头想着，抱着自己，缩在一边，她得有些困了，还有些冷。

    夏啾啾察觉不对，抬手拍他：“江淮安？”

    他说得太认真，夏啾啾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依稀从里面窥见他长大后那温柔坚定的模样。

    她要那个江淮安没找到，但另一个江淮安，却出现在她人生。

    武邑又到了宋哲边上：“宋哥……”

    “看过日出没？”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衣服，自己抱着自己，靠着墙，缩成了一圈。

    一面给，一面说：“来来来，一人一杯。”

    “好像是自己拼命爬到了一座高楼上，没有人给我这个台阶，我下去，就只能是跳下去。”

    “后来吧，”江淮安声音里带了沙哑：“我现在会划很多拳了，她不在了。你说喝酒划什么螃蟹拳，多没意思，是吧？”

    那时候武邑还不懂得，有一个词叫虐狗，有一个词，叫单身狗。

    宋哲提起这事儿就来气，江淮安赶紧拉住宋哲，随后道：“今晚别闹，行了，咱们以后，一定心想事成，马到成功，来，”江淮安举起杯子：“干！”

    武邑迷迷糊糊醒过来，不满道：“干嘛啊？”

    “你……”

    “滚你，”江淮安不耐烦推了他一把：“全国最好的大学的体育系，我给你定下了。”

    宋哲抬眼，神色似笑非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