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犹豫了一下，夏啾啾等着她开口，就听她道：“有个文化公司，想签下我们。”

    期末考前最后一次突击测试，三个人的分数都算不上高。

    “等一下。”

    夏啾啾听着江淮安的话，一时有些尴尬。

    没有了画画的生活，夏啾啾感觉仿佛是被人从湖里抛到岸上的鱼，整个人整天无精打采。

    江淮安每天从窗口看夏啾啾。

    感受到了暴击。

    顾岚：“……”

    说着，夏啾啾转身就往外跑。

    回到自己班上，她开始收拾东西，顾岚高兴道：“你再等一会儿，陪我把后面几个分镜画了。”

    她被这么指责着，心里忍不住那么些愤怒，可是她又清楚知道，江淮安说的都是事实。

    江淮安见她心虚不说话，积累了好多天的愤怒似乎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统统爆发而出。

    她连忙出声：“我错了。”

    是不是气话，该不该当真，夏啾啾还是分的清楚的。

    夏啾啾差点答应，但最后还是忍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说话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我今天要赶稿，”夏啾啾艰难出声：“还是不去了。还有啊，你好好学习啊，别总是想着出去玩了。我走了，你赶紧吃饭去上课，不去竞赛组也去补习班啊。”

    一听这话，夏啾啾顿时慌了。

    “应该能吧。”顾岚想了想，算了一下时间，点头道：“能的。”

    他忍不住，就画了一个笑脸，写了一句“笑一下”，随后将纸折成纸飞机，在老师扭头的瞬间，朝着夏啾啾狠狠扔了过去。

    夏啾啾顿住步子。

    她自己去玩去闹，无法体会到后果，可江淮安一说自己放弃，夏啾啾顿时直观能觉得不对。

    江淮安有些看不下去了。

    杨薇一走去，笑容就亮了起来，宋哲在后面看着，等他们走远，他靠在长廊墙上，低下头，嘲讽笑开。

    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江淮安来找她。

    夏啾啾点点头，捏着拳头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加油！”

    夏啾啾没了前阵子的灵动，她每天就认真听讲，然后低头写笔记。

    江淮安叫住她，夏啾啾回过头来，面上有些茫然道：“什么事？”

    杨薇没有说话，自己回到教室里，开始装书包。

    这些情绪太过复杂，让她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了。

    夏啾啾听江淮安的话，愣了愣后反应过来，赶紧道：“恭喜啊，你比沈随分数还高了，那比赛十拿九稳了呀。”

    宋哲没说话，他冷冷看着杨薇走出去，门口，沈随和顾岚正在聊天等着她。

    杨薇和顾岚不好强迫她，这毕竟是个人选择。然而在看到夏啾啾给他们上传东西时失落的表情，两人还是忍不住劝夏啾啾：“要不画两幅？不画多，就两幅。”

    夏啾啾将纸收起来，义正言辞道：“你有不起。”

    沈随虽然已经不打算参加下一次比赛，但还是经常在数学组帮忙，周测也时不时会参加一下，让罗佑对比一下现在学生的水平。

    夏啾啾摇了摇头：“我回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没有及时去和夏啾啾说这个消息。

    夏啾啾声音沉闷，顾岚愣了愣，抬起头来，发现夏啾啾不对，下意识就道：“你怎么了？”

    “没有……”

    “够了。”

    说着，她自己想起来那些没画完的画，网上点的赞，她低下头，心里面有许多遗憾和不舍，沙哑道：“对不起，我错了。”

    她从黑板上将视线移过去，就看见江淮安撑着下巴在窗户边上看着她笑。

    江淮安看她的模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实话说，他的确更喜欢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闪闪发光的模样。她无精打采，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萎靡了下去。

    等下午的时候，夏啾啾正准备回家，就被顾岚一把拉住手。

    可她不想再浪费江淮安时间，便点了点头，然后和江淮安告别。

    夏啾啾沙哑着声：“你说得对，是我不对……”

    从那天开始，夏啾啾就不怎么画东西，顾岚和杨薇苦苦支撑着微博。

    许多情绪交织着，遗憾、不甘、愤怒、难过、羞愧、后悔……

    “庆祝一下，”江淮安笑起来，目光却有些深沉：“还是说你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她头发长了许多，线条也有了些变化吗，整个人看上去，文静温柔。

    江淮安将卷子从自己桌子里掏出来：“这次数学组周测，我第一。”

    纸飞机在两个教室中间穿梭，然后砸到了夏啾啾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