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支持了。顾岚，你这么喜欢画画，你还有什么害怕的？”

    夏啾啾看着他，头一次问他：“那你呢？”

    “这些钱不是给我的，”夏啾啾指着手机，同顾岚道：“这些钱都是给你的，都是让你回来的，是你靠你自己的笔，挣回来的。”

    宋哲叫住沈随：“你一大男生，天天跟在两女生后面做什么？”

    她曾经觉得沈随在她面前展露的痛苦是心机，是想博取她的同情获得更多资源。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少年时那个干净的沈随，她突然想，沈随大概，并不是那样的。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

    等两人分开后，江淮安给江澜打了电话，将顾岚的情况简短说了一下后，总结道：“我想帮她一下，但她自尊心太强，不会接受我这边的帮助，大姑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职位，给她妈妈安排一下？”

    宋哲应了声，大概明白了江淮安的意思。江淮安抬起头，看见走廊上牵手说话的两个姑娘，神色平静：“每个人对疼痛的承受力不一样，你的一滴水，她的倾盆雨。”

    她抬头看他，见少年在车窗边上的侧颜，灯火映照，明明灭灭。

    “这是两回事。”

    夏啾啾被这个笑惊呆了，好半天，才扭过头问沈随：“我怎么觉得刚才他那个笑容别有深意？”

    “我？”

    沈随有些诧异，他没想过夏啾啾会突然问他这个。夏啾啾盯着他，想起上辈子那个似乎一辈子都没开心过的沈随。

    说完之后，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江淮安将顾岚那边的资料整理给了江言，便没再管事。

    沈随心中了然，却没有点名，只是道：“笑得不挺好看的吗？”

    沈随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看见江淮安停在走廊前，江淮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话说到这份上，宋哲自然知道江淮安的意思。他想了想，却是道：“那你怎么办？”

    江淮安点了点头，便给江言打了电话，江言满口答应，随后道：“淮安啊，有时间就来公司里一下，这毕竟是你名下的产业，我也就是帮你打理，你还是要来看看的。”

    一个人刷这句话没什么感觉，可当所有人齐刷刷一起挂着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夏啾啾心里荡漾开来。

    宋哲脸色不大好看，沈随耸耸肩，转身离开。

    “好的，”江淮安平静道：“谢谢二叔，我会找时间过来。”

    于是她告诉他：“沈随，幸福和不难过是两件事。幸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饱满的喜悦；快乐是一时的、浮于表面的欢喜；而不难过，仅仅只是不去对抗这个世界的平静。”

    夏啾啾还想说什么，上课铃适时响了起来。夏啾啾的话被迫都憋了回去。

    顾岚没说话，她静静看着夏啾啾的手机屏幕，面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一贯是绅士惯了的，一开始夏啾啾还会坚持，后来为了不费口舌也就随意了。她递过书包后，才意识到江淮安在不远处，她看到江淮安，也是愣了神，江淮安沉默了一会儿后，却是轻轻扬起一个笑容来，朝着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沈随说着，唇边带嘲讽：“按照他们的箭头走，你无论做好做坏，他们都会给你夸赞。如果不按这个箭头走，你所有的努力都不是努力。”

    “所以有时候吧，人想要幸福，梦想这种东西，最好不要有。”

    等有了充分的思考时间，夏啾啾明白自己不能逼得太紧。顾岚不回来，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她不能逼着顾岚。

    说着，夏啾啾抬头，认真看着她：“你看，这么多人在等你回来。”

    等下午的时候，沈随来接她一起回去，今天是他给她补课的时间，沈随便干脆等着夏啾啾。

    顾岚低下头去，翻开习题：“挺好的。”

    沈随有些疑惑转头，夏啾啾开口：“你走的路，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然而夏啾啾一言不发，安静把鸡腿吃完之后，和杨薇一起离开，留下沈随和江淮安、宋哲两个人在一起，三个男生颇有些尴尬，沈随先站起来，打了招呼离开。

    夏啾啾静静听着，她直觉觉得，沈随并不是在谈论顾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