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真乃聪慧之主!
“老奴见过殿下。”王承恩弯膝就要下跪。
其实王承恩是不用跪的,以礼他只需躬身即可,但他还是要跪,不是巴结太子,而是心情澎湃,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崇祯踱了两步:“然太子想要整顿京营……王承恩,你觉得,这事交给谁比较合适?”
这些朝臣,都该死!
但练就一支精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不……”王承恩试探的说:“老奴去跟太子说一说?”
“遵旨。”王承恩躬身。
要不,重新启用李邦华?
崇祯转头看过来,脸上带着苦笑,轻轻叹口气:“我儿没有放弃,他还是想要说服我呀。”
朱慈烺摇摇头:“公公,整顿京营关系到我大明的国运,如此重任,朝堂上下,舍我再无一人能胜任。请公公转告父皇,勋贵的嫌隙可以修复弥补,但国事兵事却不能等待,如果那些勋贵只因为这一点的小事就愤愤不平,甚至是离心离德,那也就不配当我大明朝的勋贵了!”
但就在这时,太子朱慈烺冒了出来,十四岁的年纪,竟有已经有了独到非凡的见解,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着沉稳自信的大气,在他身上,王承恩隐隐看到了那些被崇祯信任的重臣身影,不是某一个,而是他们混合在一起的身影。
崇祯想了一下:“王铎和吴伟业教导太子有功,各赏白银二十两,大缎二匹,以示鼓励。”
对朱慈烺向皇帝提出的一系列政见,王承恩全部支持,包括整顿京营,不过和崇祯一样,他并不支持朱慈烺亲自主持京营之事,太子,国之储君也,未来要继承大统,讲究天地人和,这种有碍人和的事情,找一个朝臣做就好了。
这样的人,实在不好找。
北京城稳了,大明也就稳了,朱慈烺和整个华夏民族的命运,自然也就稳住了。
王承恩和王德化赶紧跪下:“陛下息怒。”
这时,脚步声响,一名蟒袍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承恩赶紧跪下:“陛下,内臣不得参与朝政啊!”
请父皇起用孙传庭只是他的起手式,整顿京营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但朕不后悔!”崇祯倔强的说:“与其太子来担,不如朕来担,天下人要骂,就骂朕吧!不过太子毕竟小孩子心性,杏山塔山可以弃,宁远可是我大明的重镇,岂能说弃就弃?不但不能弃,反而要加强,给辽东督师范志完下旨,让他加固城防。”
崇祯愣了一下:“是朕疏忽了。”皱着眉,在几案后来回的踱步。
他清楚并且心痛的看到,十几年间,从袁崇焕,杨嗣昌,温体仁,到洪承畴,崇祯信任并且予以重任的重臣,一个个都辜负了圣恩,如今他们先后离去,满朝文武一扫,崇祯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并且托付重任的重臣了。
朱慈烺赶紧扶起:“公公请起。”
“陛下,紧急军情。”
“遵旨。”王承恩退步要走。
满朝文武虽然众多,但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整顿京营之人,必须刚正不阿,对勋贵们不假辞色,还要有手腕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不能把勋贵们的怒火转移到朝廷的头上。
王承恩现在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王之心,和提督东厂太监王德化,一起并列为内廷三公。至于大名鼎鼎的曹化淳,此时已告老还乡,回了天津,说曹化淳是开城投降李自成的首犯,根本就是栽赃误传。
以戚继光那样的不世名将,练就一支如臂使指的精兵尚需要一年,而现在距离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十九日只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一天都耽搁不得了,但父皇偏偏不准,这可怎么办?
朱慈烺站在飞檐斗拱之下,皱着眉头,一脸忧色。
这才是最恐怖的。
王德化鼻头有汗,将手中的军报呈到崇祯的案前。
王承恩赶紧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土地失去可以再夺回来,陛下,保重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