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对他有所不满,想要拔掉他京营总督的位置?
徐允祯身材瘦高,眼神同样有点不安,这些年,他和朱纯臣在京营干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不查还好,一查肯定要出事,加上崇祯对他并不是太喜爱,所以他心里的不安更胜朱纯臣。
“岂敢怠慢,立刻就下发了。”
京营分三大营,神机营是火器部队,驻守于积忠坊;三千营是骑兵部队,营中多是蒙古人,驻守于白中坊,但两营现在基本是空架子,只能勉强撑起面子,所以京营中仍属五军营为重,五军营分为中军、左掖军、右掖军、左哨军、右哨军。
“臣朱纯臣、徐允祯、陈新甲见过殿下。”
“禀殿下,是午时。”
“殿下,我们先去哪一营呢?”
这么多年,他对皇帝的脾气颇为了解,以皇帝宁折不弯、寸土必争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下达杏山塔山撤退的旨意,今日怎么改了脾气呢?直到马绍愉派人给他传消息,他才恍然大悟。
陛下令太子巡视京营,他隐隐已经猜出,这恐怕是整顿京营的先兆。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太子!
当然了,大家还是奇怪,李若链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太子看上?一旦太子登基,李若链就成了从龙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飞鱼服,腰杆英挺的锦衣卫疾步走了进来。
李若链和高文采原本都是默默无闻之人,忽然得了太子重用,自然都是感激涕零,这一个月来,两人暗地里为朱慈烺做了不少事情。
朱慈烺挥退两个宫女,李若链在他耳边轻语了两句,他点头:“走吧,两位国公该等急了。”
“国公,你是什么时候接到圣旨的?”朱慈烺冷冷问。
这样的人,朱慈烺当然要用。
朱纯臣冷汗涔涔而下,他身为国公,祖上两代封王,三百年的显赫,原本对太子并没多少的敬畏,只把太子当成一个小孩子,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实在是小看太子了,赶紧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臣糊涂,臣这就去召集各营。”。
不过还好,皇帝没有亲来,只是派了太子,太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应该不难糊弄。
朱慈烺身后,田守信、李若链领着一百锦衣卫浩浩荡荡。
见礼完毕,朱纯臣徐允祯陈新甲簇拥着皇太子向京营而去。
“既然如此,又怎么是猝然集合?又怎么会手忙脚乱?”朱慈烺声音严厉:“连个区区的校场点验都要准备一晚上,这还是我大明三大营吗?我能等,但建虏能等吗?一旦建虏兵临城下,难道你也要他们等一晚上,第二天再行攻城吗?”
皇太子非一般人,肯定有独特的解决办法。
因此,陈新甲的人虽然来了,但他的心思却不在京营,他的心思,全在皇太子朱慈烺的身上。
陈新甲面膛黝黑,一脸忧色,松锦之败兵部要付最大的责任,弹劾他的奏折雪片一样的飞进内阁,因为皇帝没有说话,所以内阁暂时还没有处置他,不过诏狱的牢门已经为他敞开,他随时都可能被问罪下狱,因此,这半个月来他拼命工作拼命表现,只希望能逃过此劫。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索性不想了。
所以他坐立难宁,惶恐不安。
听到此言,朱纯臣大吃一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原以为太子只是到各营中巡视,走马观花之下,自己也不怕露出太多破绽,但不想太子居然要来一个“大阅兵”。如此的大场面,可是十几年都不曾见了,不说手下的兵丁,就是他自己也要手忙脚乱。
因此,陈新甲拜见朱慈烺之时,毕恭毕敬,眼神里甚至带着微微的惶恐,
“怎么,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