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 一百杀一

    “冤枉啊！”跪着的那一百人激烈反抗，一个个大喊冤枉，还有人痛哭流涕。

    钢刀落下，一百颗人头在几个眨眼间就全部落了地。

    但晚了。

    “为什么不可？”朱慈烺冷冷。

    朱慈烺有这个权力吗？当然有，他今天是“代朕巡视”，有随机处置之权，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1500就1500，靶盘我也给你准备好了，”朱慈烺打断他的话：“你下去列阵，照黔宁王沐王爷的阵法，给本宫打一轮。”

    “你率部将剩下的这些人押往刑部，一个也不许逃。”朱慈烺令。

    前几年，各地督抚还经常上表，请求神机营出京助阵，但这几年已经没有人提了，因为神机营的战力实在疲软，看到敌人，还没有进入射程呢，就噼里啪啦的一阵乱放，跟放烟火似的，根本打不到敌人，放完就缩回城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地方督抚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是三千营主将贺珍。

    其他将军都是松了一口气，暗想：徐卫良处理了，假兵也处理了，今天的检阅总该是结束了吧？

    “好，就有劳将军了。”

    “三年。”

    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把大胡子的参将从众将中闪身而出。

    刚才右掖营倒霉之时，薛濂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现在轮到他了。

    朱慈烺命令一下，陈新甲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他站在石台上，大声宣布假兵们的罪名，刚开始之时，假兵一片哗然，但听到后来，一百杀一，而且要杀的一百人已经绑在阵前的时候，他们顿时就安静下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能活着就行，管他人干什么？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隐隐都有幸灾乐祸之色，同在京营为将，虽然不是百分百清楚，但却也知道七七八八，薛濂麾下的神机营，是近十几年来最弱的一支神机营，不论剿匪还是抗奴，从没有什么过人的战绩。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这一万人很是惊慌，有人想要逃跑，但无路可逃，神机营的枪口对着他们，更不用说还有其他杀气腾腾的京兵。

    对他们来说，这一次的检阅，简直是度日如年。

    神机营主将阳武侯薛濂怔了一下，直到左右目光都向他看过来，他才确定太子的确是在喊他，赶紧出列抱拳：“臣在！”

    一次斩一百人头，这样的事，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说过了。

    “臣愿意。”

    “人命关天，须全部由刑部处理啊。”陈新甲一脸恳切，鼻尖上都是冷汗。其他的事情他耍心机，但关系到一百人命的事情，他却一点都不敢马虎。

    朱慈烺心中冷笑，想发动群众啊，但我不吃你这一套！摇摇头，沉声道：“养家糊口就可以知法犯法吗？如果是我个人事情，我当然可以从轻发落，但事关国法，恐怕没有从轻的余地，不然国法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今日他们假冒京兵不予处罚，明日他们就敢假冒官员，后日说不定就敢假冒本宫的身份了！”

    鸟铳，明清对火绳枪的统称。

    朱慈烺目光冷冷，他不是嗜杀，而是要用这一百个人头端正京营和京师的风气。

    假兵们很快就被清理出来，剥去盔甲，夺去武器，全部驱赶到校场中央。

    “两位国公，你们的意思呢？”朱慈烺又看朱纯臣和徐允祯。

    薛濂愣了一下，赶紧回禀：“能在殿下面前展示，是我神机营上下的荣耀，但前日孙传庭离京赴任之时，我神机营遵照陛下的旨意，支援了其500支鸟铳，800支三眼铳，到现在我神机营中仅有1500支鸟铳。还有，这次出来的急，我营没有带靶盘……”

    “纵然是法不责众，今日也是要责一下的。”朱慈烺声音冷冷，再转头看向陈新甲：“就由陈部堂宣告其罪，然后明正典刑，一万假兵中，不论身份贵贱，一律执行一百杀一之法，用一百颗人头警示后人，宣誓我大明律法的威严，剩下的人，再交由刑部处理。”

    “如果是百姓，当然由刑部处理，但还些人现在披甲持戈，是营中的兵，所以要用军法处置！”朱慈烺豁然站起来，声音严厉：“乱世用重典，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陈新甲额头上微微有汗，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关系着一万人的生死存亡，虽然这些“假兵”大部分都是京师里的混混流氓，不是好人，但毕竟是人命啊。

    朱慈烺面色冷冷：“那部堂觉得，应该充军呢还是斩首？”

    同时，几个千总也在挑人，每一百个人挑出一人，完全是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