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革新盐政

    陈演动容了，赶紧跪下去：“臣有罪。”

    崇祯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

    “南方虽没有大的战事，但却也不平静，贵州土司叛乱，四川小股流贼，福建海水倒灌，安徽被张献忠袭扰，去年年初，浙江又有土匪作乱，致使漕运受阻……”

    朱慈烺打断他的话：“那么请问，十年前，朝廷一年又可以岁入多少？”

    随即所有人都明白，太子既然这么问，那就一定是知道当年的数字，于是所有目光都看向立在殿中的小小人儿。

    “讲。”崇祯又坐下，他对这个儿子，越来越欢喜了。

    众朝臣也都是点头。

    朱慈烺转身对着崇祯：“儿臣以为，南方岁入减少，其实是两个原因。”

    不但陈演，就是户部的那些官员一时也答不出。

    户部官员加上领户部尚书衔、武英阁大学士陈演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引盐商人纳银三、四钱，一引盐430斤，商人纳了税，就可以买了盐去贩卖了，可奇怪的是，在盐钞没有少的情况下，盐引银却逐年减少，从神宗皇帝时候的一百多万，变成现在的五十万都不到，这是什么情况呢？”

    “首先说第一个，从古至今，盐税茶税都是国家最重要的财税来源，我朝初立时，只盐税一项，就占到每年岁入的六成，神宗皇帝时，每年的盐税都保持在200万两左右，然去年，户部入库的盐税，竟然只有区区100万两，这少掉的100万两哪去了呢？”

    这是在场大多数的人想法。

    定了厘金税，像是看到了解决大明财政危局的希望，崇祯很是兴奋，在龙椅前不停的踱步，脸上踌躇满志，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厘金税收来的大量白银，也看到大明中兴的景象。

    对林欲辑的坚持，朱慈烺某种程度是理解的，如果是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他都会支持林欲辑的看法，先广泛讨论，最后再做决定，但可惜现在是崇祯十五年，留给大明的只有两年时间了，如果不能一意而决，招来各地督抚讨论，照大明官场的鸟性，恐怕就算是讨论到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

    “什么？现在盐300文一斤？”崇祯大吃一惊，他是皇帝，宫门不出，他对食盐价钱的概念，还停留在他当信王的时段。

    朱慈烺转身对着内阁次辅，现在兼着户部尚书的武英殿大学士陈演：“陈老先生大人，请问去年岁入有多少？”

    某种程度上说，崇祯帝急于求治的暴脾气和首辅周延儒的察言观色的软性子起了主导型的作用，如果是一个慢脾气的皇帝，就算朱慈烺说的天花乱坠恐怕也不能这么快就决定。如果换一个刚直的首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于皇帝的意志。

    他挂着户部尚书的衔，暂代户部，赋税收不上来，他当然有责任。

    崇祯回答的很肯定。

    其他户部官员也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议定而断，岂能拖延？”崇祯脸色沉沉：“府库空虚，没有长议不决的时间和余地，朕意已决，爱卿勿要再说了。”转对周延儒：“发函询问各地督抚的意见，若没有反对，内阁和户部尽快拟出厘金税的施行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在全国推广开来。若有人反对，也请他们将理由呈报上来！”

    最后虽然没有减，但崇祯对南方各省却也不敢逼迫太过了，只恐真如大臣所言“南方不堪重负，或酿成民变。”因为有此担忧，南方各省的税赋只要能收上来七八成，他就不会太责怪。

    朝堂一片寂静。

    “天灾人祸，战事不断。”陈演想也没想就回答。

    厘金税过关，朱慈烺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尾的余光环视了一下群臣，决定乘胜追击，于是拱手朗声道：“父皇，虽然有了厘金税，但我大明的财政危机，依然没有解决，因此，儿臣还有第三个建议。”

    崇祯看向儿子：“你继续说。”

    龙座上，崇祯脸色冷冷，其实朱慈烺的疑问，他不是没有问过，但户部的理由有很多，甚至有朝臣联名上书，认为南方赋税过多，已经不堪重负，请皇上减免南方各省的税赋。

    陈演现在兼着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对去年的岁入非常清楚，张口就来：“回禀殿下，去年国库收入白银四百二十九万一千三百二十两，粮食1600万石，但辽东军饷二百三十九万二千四百两，剿匪银……”

    两淮盐运使不在朝的情况下，只有陈演这个户部尚书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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