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百姓,而是那些盐商和盐帮,只要各地官员严加弹压,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另外,朝廷虽然剥夺了他们的专买专卖权,但并没有剥夺他们的买卖权,他们依然可以买盐卖盐。如果是心向朝廷,安分守己的盐商盐帮,断不会有闹事的心思,如果真有闹事者,必然是贪心不足,想要浑水摸鱼的歹人。对这些人不必客气,各地官府严厉弹压即可。”
“阁老说言甚是,臣附议。”次辅陈演也站了出来:“太子殿下有经纬之才,盐政改革四策,策策都是治国良策,然第一策牵涉众多,贸然实施,恐有窒碍难行之处,因此老臣以为,应徐徐图之。”
这样的话,也就蒋德璟敢说。
陈演字发圣。
“回陛下,盐商盐帮贪得无厌,致使盐价高涨,盐不聊生,废除盐商盐帮的专买专卖,势在必行,对闹事的盐商盐帮大力弹压,老臣也极为赞同。然老臣还是那句话,盐政关系到天下民生,只可徐徐改之,不可妄然轻动。江南是朝廷赋税的根本,盐商在江南各地又盘踞已久,骤然一纸命令,就剥夺他们的专买专卖,其情必然激愤,一旦有歹人挑唆,必然引发民变。因此,老臣认为,专买专卖的废除,可以一省一地的徐徐进行,一边改,一边查看成效,断不可在全国骤然全面施行。”
蒋德璟还是板着脸:“此语出自《道德经》,譬如煎一条小鱼,最忌猛火大力翻炒,如是则碎烂焦糊矣。治国亦是如此,旧例或有积弊,然沿袭至今者,必有存在的道理,骤然变更,恰如大火猛炒,百姓一时难以适应,恐会发生激变,发圣兄,是这意思吗?”
内阁四臣达成了一致。
谢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最后也出来拱手。
周延儒忧心忡忡的回禀。
其他众臣七嘴八舌,但总体还是赞成首辅周延儒的意见。
“那么请问了,发圣兄你觉得,我大明现在是一条什么鱼呢?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鲜鱼,还是已经快被煎糊了?”蒋德璟冷冷问。
“已经快糊了,不翻炒,还想小火煎,难道非等它真糊了不可吗?”蒋德璟冷哼一声道:“治大国若烹小鲜,说的一般民治,但对腐烂透顶,置之死地才能后生的盐政却不适合,反正已经糊了,该猛炒的时候就得猛炒!”
周延儒扫了陈演一眼。
崇祯站住脚步,还是把目光看向了周延儒。
蒋德璟声音洪亮,脸色凝重。
礼部右侍郎蒋德璟。
“正是。”陈演点头。
崇祯眼睛一亮:“先一省一地,再徐徐推广……好办法!”
“申葆兄,岂不闻治大国若烹小鲜乎?盐政非一日之弊,只能徐徐改之,不宜大动干戈,否则引起动荡,我等有何面目立于这朝堂之上?”见自己被打脸,次辅陈演有点不快。
崇祯皱起眉头。
蒋德璟板着脸:“发圣兄,那请问,‘治大国若烹小鲜’,此语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