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多尔衮的抉择

    又或者，大雪阻隔，消息还没有传来，甚至是鳌拜行动失败，没有能破关入塞？

    ——墙子岭胜了，虽然最开始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在边军将士的英勇奋战和陈永福和徐文朴的及时支援之下，顽强的盯着了鳌拜的攻击，鳌拜知道事情不可为，带兵撤退了，从俘虏的蒙古士兵口中得知，鳌拜被射瞎了右眼，虽然没有死，但却也是相当的重伤，就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伤口感染，继而死亡的可能是相当高的。

    多尔衮咬着牙，负手踱步，在帐中来回的走。

    “因此，臣不担心明军和我决战，相反，臣担心的是，明军不与我战，而是坚守营寨，利用后勤补给的优势和我军打僵持战，那一来，我军怕就是要糟。”

    ……

    而同时的，善巴的豪气也被激发了出来，最后，他举着酒碗，长身而起，向大明皇帝陛下敬去：“尊敬的陛下，蒙古有句谚语，暴风雪折不断雄鹰的翅膀，雪虽大，但挡不住我土默特的勇士，来日决战，我土默特愿为前锋！”

    消息送到朱慈烺面前，朱慈烺微微欣慰，眼睛里的信心更足。

    失去了墙子岭的牵制，继续和明军对峙，大清的胜算怕是寥寥无几，即便多铎率领一万精骑后续赶来，也无太大的胜算，在粮草补给越发困难的情况下，撤退好像已经是不得不的选择，但如果现在就撤退，那政治清算的巨大风潮，却又是多尔衮所不能承受的……

    鳌拜被杀退，京畿稳定，朱慈烺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对面的多尔衮的身上了。

    隆武帝朱慈烺裹着大氅，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李定国，微笑道：“你继续说吧。”

    洪承畴看完之后，急忙下跪请罪——偷袭密云长城是他的建议，以鳌拜为主将，也是他的提议，现在墙子岭失败，论起来，他也是要负一部分的责任的。

    “王爷，明军加上张家口塞外三部，连同土默特人，一共有七万余人，就兵力来说，我军现阶段其实是处于劣势的，即便豫亲王率一万后军赶到，我军也并不能占据上风。这几日间，臣时时到前方观察，发现明军营中烟火不断，进出的士兵都是棉衣棉甲齐整，由此可知，不论是军中的柴薪还是御寒的衣物，明人都准备充足，严寒大雪对他们战力的削弱，并不明显。”

    或者说，松山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噩梦，他时时都不能忘记。

    雪，连续下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是停了，天地之间，乌克尓河的东西，全部为大雪所覆盖，积雪淹没小腿，人畜难行，明军和清军都被困住了，不但是为战局所困，也是为天气所困。

    鳌拜是建虏第一勇士，如果他真的死在了墙子岭，对建虏的军心士气绝对是沉重一击。

    ……

    得了辅政王召见的命令，洪承畴整理衣冠，披了大氅，急急来见。

    ……

    这中间，明军俘获了几个蒙古兵，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建虏营中的柴薪极为困难，很多人都冻伤，虽然还没有人冻死，但全军上下都已经是心有不满，士气比较低落。

    善巴无奈，这才明白年轻的明国皇帝，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沉和难以对付。

    这是土默特最大的荣耀啊。

    明军为何岿然不动，难道不担心京畿的危机吗？

    李定国拱手，继续道：“但我军也并非没有忧虑，多尔衮现在所依仗的，一是墙子岭的奇兵，二就是这漫天的大雪了，昨日到今日，大雪不断，气氛陡降，我军中已经有不少兄弟被冻伤了手脚，如果这大雪再继续下，气温继续降，我军战力必然下降，建虏蒙古生于辽东塞外极寒之地，对风雪的承受能力，远胜于我大明，如果他们趁着大雪，冒险突袭，又或者是持续对峙，情势或许会有所改变。因此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后勤辎重，但使粮草柴薪能够持续供应，兄弟们不挨冻，不受饿，我军战力能够保证，十几天之后，如果建虏还不退，我军就可以和他们决战了。”

    可惜啊，鳌拜不争气，没有能破关，而随着墙子岭的失败，多铎的胜利好像变的黯然起来。

    大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冻结了乌克尓河，也将双方的军事行动都冻住了，这种恶劣天气下，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无法大规模的行进和发动进攻，各军都窝在帐篷里取暖，柴薪和棉衣变的极为重要，虽然多尔衮早有预料，此次出征，除了粮草，沿途也收集了大量的柴薪，棉衣也有所预备，但漫天的大雪之中，全营上下的疲惫和士气不振，还是让他忧心忡忡。

    看完军报，多尔衮气的摔了桌子。

    “也就是说，在兵力之外，明人在军需后勤，也是占据上风的。”

    这两天，洪承畴一直在失眠，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气血虚，睡不着，而是因为那漫天的大雪和森冷的气息，令他想到了被围松山的那一段绝望时光。和松山的绝望和心惊肉跳不同，此时的建虏蒙古军中，倒还没有绝望，但连日以来，蒙古人畏惧严寒，对柴薪供应的不满和士气的低落，却是清楚可见的。

    明军大营。

    在蒙古草原，在天地皑皑白雪的簇拥之中，朱慈烺梦到了很多，从蒙古草原的白雪，到辽东平原的黑土，甚至远到伊犁边界的沙漠，海参崴的瀚海……

    算时间，鳌拜应该已经到墙子岭了。

    所以，他不能轻易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能撤退。

    情况危急，是战是退，多尔衮自己拿不住注意，这时他只能请教洪承畴了。

    鳌拜率军虽然突破了墙子岭，但在明军的顽强阻击和后续援兵及时赶到的情况下，最后不得不率兵撤退，鳌拜本人更是被射瞎了右眼，身负重伤，这意味着大清偷袭密云长城、扰乱明国军心，继而一鼓取胜的机会已经彻底丧失。

    见多尔衮诚意如此，洪承畴十分“感动”，他假装红了眼眶，说道：“王爷如此看重臣，臣无有报答，只有肝脑涂地，以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善巴心有不甘，今日晚宴，除了觐见，他想着当面再向大明皇帝争取一些利益。

    “先生快起。”

    风雪飘飘，马粪燃烧取暖的怪异气味之中，多尔衮正站高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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