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审计南京

    而京察之外，另一件消息也很快又传了出来。

    钱谦益苦笑。

    “卿等不必再上疏了，韩赞周虽然是去了南京，但不再是南京镇守太监，在他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内廷之人赶赴南京，他们的任务只是一个，那就是审计南京户部，兵部，工部，应天府，松江府，苏州府，杭州府最近三年的内外开销和账本账册，以彻底执行新朝的预算、审核、究责的制度。”

    “宫里的人更好办，把银子准备好就可以了。”

    ……

    二月。

    不管怎样，群臣都是陷入矛盾。

    京师。

    钱谦益看她一眼，意思是你还是不明白啊，环海深沉，帝心难测，又岂是“秉公”两字就可以处理的？

    但其间有多少真，多少假，就没有人知道了，但以大明官员的尿性，其间的猫腻一定不会少。

    天气依然极冷。

    不久，得到证实。原本已经被召回京师的原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忽然又回南京去了！

    消息一出，朝堂立刻哗然。

    消息传出，群臣都是不安。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方孔炤是第一个。

    “怎么老爷，我说的不对吗？”柳如是问。

    已经很多年没有地方巡抚弹劾在地藩王了。

    方孔炤原本是安庆巡抚，在张献忠被剿灭，湖广归于安静，南京危险解除之后，隆武帝转调他为四川巡抚——在朱慈烺的谋划里，四川为西南的根基所在，非有一个得臣长期经营不可，前四川巡抚陈士奇虽有文采，对大明也足够忠心，但兵略不足，无法夯实四川的基础，并保证四川的稳定，因此朱慈烺调了剿匪有成的方孔炤，同时还补齐了四川的布政使，按察使以及空缺的官员，为的就是尽快振兴四川，以为西南战略做准备。

    对于堵胤锡忽然转任户部侍郎，明显就是在为今年的京察做准备，群臣都议论纷纷。

    南京。

    对此，文臣们都是反对的，在他们看来，各地镇守和监事太监，除了搅扰地方，收取贿赂之外，对国事兵事，没有任何益处，因此，对于崇祯帝的外派，从内阁到六部都是反对的，但崇祯帝病急乱投医，已经是不管了。

    审计司的人不是士子出身，他们原本都是宫中的品级太监，和文官历来是两个系统，自从隆武陛下登基，压制内廷一来，他们的权利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现在有机会到江南查账，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今上隆武帝继位之后，召回了各地的镇守太监，关闭了东华门的净身房，在文官们看来，今上从善如流，召宦官回宫，限制内廷的权力，实在是一位千古明君。

    至于钱谦益的左都御史，朝中却有不同意见，尤其是都察院内部，一连两天，都有人上疏弹劾钱谦益……

    不过议论归议论，大家对于堵胤锡的任命，并没有太多的反对，一来，堵胤锡在长沙知府的任上，就声名卓著，担任通州厘金局主事之时，政绩卓越，为户部侍郎之后，整饬户部，功绩上下都看在眼里，加上堵胤锡为人低调，令人挑不出毛病，又是前詹事府马世奇的弟子，而马世奇是根正苗红的东林，论起来堵胤锡也是东林，朝中东林对他多有卫护。

    柳如是欣喜了一阵，忽然抬头看天：“陛下今年刚不过二十了吧？这般年轻，就这般有为，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龙颜？”

    消息传到南直隶。

    一直以来，两京户部都有很多烂账藏于其中，有的是理不了，有的是没银子理，一来二去，渐渐就成了惯例，很多账目都成了死账，账本存留的银子，银库里却是一两也没有，粮仓亦然，历任的内阁首辅对此都是心知肚明，但因为牵扯太广，一旦彻查，必然牵动全国，在内外战事频频，局势不稳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妄动，隆武帝继位之初，就下旨要各地官员清点治下的粮仓银库，补足亏空，厘清责任，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各地官员陆陆续续的回奏，说已经完成朝廷交下的任务。

    钱谦益点头，不以为然地说道：“看了，书生之见啊。保定今年试行摊丁入亩，明年就要全国推开，真以为朝廷大事是过家家呢。”

    午后阳光照着她绝美的脸，她美目眨也不眨，只是盯着手中的报纸。

    “另，加右佥都御史、查盐钦差左懋第为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

    ……

    ……

    “公平公正，黜贪存良，秉公处理即可，老爷何必忧心呢？”柳如是轻道。

    如果那样，司礼监重新崛起，内阁被削弱，文官们在做事的时候，也必然会受到更多的牵制。陛下被太监们“蛊惑”，怕不是又会变成武宗、熹宗皇帝吗？

    “左阎王、懋抄家要到南京了，这可怎么办？”

    钱府。

    “身为朝廷命官，我岂能不支持？关键是江南士绅怕是不会同意啊。”钱谦益道。

    朝堂之上，隆武帝声音清朗而平静。

    柳如是不解：“老爷，这是何意？”

    过去户部都察院也会有专人查账，但彼此同僚，上下一体，大多数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杀几个小官向朝廷交代，然后不了了之，可这一次不同了，陛下不但从北京调了户部尚书傅永淳前往南京赴任，加了左懋第南京左都御史，更是派出了内廷审计司。

    得到京师传来的诏书，钱谦益满面红光，喜上眉梢，一双老眼笑开了花——南京礼部尚书不过就是一个虚职，京师的左都御史，才是实实在在啊，最要紧的是，从今以后，他每日都可能见到当今陛下，献言献策，他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心思，说不得还真能展一番宏图……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陛下会不会改变压制东厂锦衣卫，以及内廷的想法和做法呢？

    这一天，又一道奏疏在朝中掀起波澜，那就是新到任不久的四川巡抚方孔炤弹劾蜀王朱至澍纵容家丁，欺行霸市，垄断丝绵，更殴打官差。

    上一次被朝廷整治的是唐王朱聿键，但当时并非是弹劾，而是实情实报，说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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