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棺材泪水

生手段，皆可自由参与。”

    一边要与民休养生息，一边要整军备战，以击败建虏，收复辽东，彻底解除大明朝的危局，这中间最关键的因素只有两个，一个是钱，一个是粮，朱慈烺不是神仙，变不出来，因此在贪官污吏之外，富可敌国、但却一毛不拔的恶劣藩王，自然就成了他的目标。

    而秦王一系，也彻底湮没。

    蜀王都不肯出钱，其他人就更不愿意了，当天成都的郡王、缙绅就逃跑一空。

    而这，是朱慈烺不能容忍的，不止是因为朱至澍在历史上的恶劣表现，更因为他府库里的巨大财富。

    四川巡抚方孔炤的奏疏在朝中掀起波澜，人人都觉得，事情不单纯，要知道，去年秋天，蜀王朱至澍就已经到京师了，现在蜀王府中只有世子和另外的两个庶子，所有的事情，都以世子为首，而方孔炤所指控的，一半发生在蜀王在蜀之时，另一半发生在蜀王离蜀之后。具体的责任，肯定是蜀王一半，世子一半。

    有明一代，蜀王府“富甲天下”，明末张翰曾经游历各省，后来在《松窗梦语》里面总结道：“蜀王府富甲于诸王，一省税银皆供蜀府，不输天储也。”意思是，蜀王府里的财富，和朝廷户部的银库差不多，由此可知蜀王府的富庶。

    到此时，朱至澍彻底的害怕了，他日日啼哭，向陛下哭求。

    隆武帝同意群臣所请。

    又有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蜀王富甲天下，而朝廷入不敷出呢？

    有宗室在暗地里哭泣、诅咒。

    ……

    “抄家皇帝，狠毒心肠啊，连宗室也不放过！”

    当然了，并非是不能通过，但隆武帝朱慈烺想要的是，朱至澍心甘情愿的签名，而不是强制。

    消息一出，立刻轰动，天下宗室都为之震惊。虽然蜀王鸩杀乳娘却不应该，但在他们看来，却也没有重到要削除爵位，废为庶人的地步，更严重的是，蜀王一系竟因此被废除，这几乎是等同谋反大罪才有的处置啊。

    ……

    几天之后，张献忠大军杀到，在没有钱粮的情况下，成都坚城很快就被攻陷，四川巡抚龙文光、巡按刘之勃先后战死。

    虽然他没有敢直接反对，但每次开会都是磨洋工、找借口，或者是装病，时不时的总把太祖和成祖挂在嘴边。

    “陛下，陛下啊~~臣错了，臣同意宗室条例的修改，臣愿意第一个签名，请您看在同宗的份上，绕过臣这一次吧。”

    ——蜀王朱至澍的世子放荡不羁，不但逛窑子，悄悄养妓|女，还和府中的乳母私通，蜀王知晓后，不但不处置世子，反而秘密鸩杀了乳母，草菅人命，并买通了前任成都知府，以为秘密掩盖此事……

    随即，刑部侍郎孟兆祥，宗人府宗正汪伟，亲往四川调查。

    这一次，自己鸩杀乳母的事情虽然不比“资贼”严重，但隆武帝怕也不是轻易放过，何况，十年前的陈年往事，如此的大罪，身为地方巡抚的方孔炤若没有皇帝的命令，绝不敢轻易去挖掘的，这一定是陛下的授意。

    ……

    当然了，这是半年后的后话了。

    方孔炤却不顾，将所有的事情，直接摊在陛下、朝臣和天下人的面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蜀王还是“不悟”。

    崇祯十七年，四川兵急，但当时成都犹有甲兵三万，士民踊跃上城守卫，各地援军也先后到达，大事犹有可为，众官向蜀王请饷，蜀王却哭穷道：“孤库中钱粮有数，只有承运殿一所，老先生等拆去变卖充饷。”

    ……

    半年后，孟兆祥从四川返回，经过他审查，蜀王朱至澍鸩杀乳娘，以为世子掩藏罪行之事，证据确凿，蜀王府的管家和当时执行的两个下人都已经招供，至于蜀王府历年在成都欺行霸市的一些劣迹，也基本查实。

    这个时候，蜀王朱至澍才嚎啕大哭，后悔不迭，但已经是晚了，最后，绝望的朱至澍和王妃一同跳进了王宫里的琉璃井中。

    前世读史，朱慈烺就知道蜀王的恶劣，今世穿越而来，发现蜀王朱至澍如历史记载的那样，吝啬小气，一毛不拔，对金钱看的极重，虽然自诩为文人，但却一点都没有学到圣人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教诲。

    隆武陛下首肯，《宗室条例》随即明发天下，以为各地宗室执行。

    另外，方孔炤所弹劾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地方官不想多事，或者说朝廷不想烦恼的话，像是什么垄断棉布，欺行霸市，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地方府衙就可以解决，根本不必闹到中央，但现在，方孔炤却将所有的事情，都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花厅。

    最终，在二月初十这一天，修改，并经内阁户部礼部讨论，达成共识的的《宗室条例》被送到了隆武帝的御案上，隆武帝看完，点头：“准！”

    三天之后，蜀王尸体被捞了出来，张献忠亲自砍了三刀，然后让人抛进了锦江，其世子被杀，世子妃为“娼户”。蜀王宗室及家人总计数万人，除了一个远支的郡王逃出生天之外，全部被杀。蜀王府的巨额财富，一些在战火中化为灰烬，一些成为了日后“张献忠江口沉银遗址”的一部分。

    ……

    历史上，就明末各个藩王的表现，蜀王楚王福王，都是一丘之貉，面对危局，全部一毛不拔，如果说，福王楚王被杀之时，大明朝还没有到最后的倾废，崇祯帝依然坐镇京师的话，他们仍然有期盼之外，那么蜀王朱至澍的被杀，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而更令朱慈烺下定决心的，就是蜀王朱至澍在《宗室条例》修订中表现出的首鼠两端和不配合。

    “本王愚钝，不能为陛下承担更多，如果有人骂，就让他们骂我吧。”前信王府，现在的永王府中，永王朱慈照对内监沈蘸说道。

    “先由他们骂，百年之后，他们就知道朕是对是错了。”

    礼部左侍郎邱瑜，宗人府宗正汪伟，司礼监秦方。

    “准！”

    最终的决议：蜀王削除爵位，废为庶人，于永平府监视居住。杀人的世子，囚禁成都，终身不得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