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倪阁老,老朽有话说!”
“阁老且慢!”
“阁老开恩啊。”
众士绅慌忙行礼。
倪元璐抬起右手。
“是我们老爷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啊……”
因此,就某一方面来讲,倪元璐对马嘉植奏疏中的一些观点,并不是完全反对。
几个流氓则事大喊:“我们拿银子闹事,但人真不是我么杀的啊……”
虽然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参与其中,但小道消息,却是听到一些的,现在见管家仆役连同当日的几个流氓都被抓获,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
说到此,倪元璐放下手,目光忽然变的严厉:“胜眷如此,然保定士绅又是怎么做的呢?为了阻扰摊丁入亩的试行,阳奉阴违,在何九元这样阴谋家的鼓动下,制造混乱,挑战法纪,甚至是损伤性命也在所不惜,为的只是赶走徐抚台,令摊丁入亩中途夭折,其居心险恶,丧心病狂,为我大明两百七十年来少见!”
“走!”
“是。”何九元终于是说话了,他老脸枯槁的点头:“老朽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阁老记得一点都没有错。”
这是怎么回事?
何九元先是仰天一阵惨笑,花白的胡须乱颤,然后看向倪元璐,惨然道:“刚才阁老问老朽,为何行此之事,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现在老朽就回答阁老,老朽这一次所为,正是践行圣贤之书,圣贤之道!”
倪元璐也不再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供词,望向其他几人:“这是你们交代的,参与或者是知晓你们计划,共同商议,想要将徐抚台赶出保定的名单,不知道可有遗漏?”
今日时间到了,保定士绅齐聚一堂,看起来很是齐全,但倪元璐却知道,几个关键的人物却都是缺席了……
何九元却是一言不发。
和其他人吓的大哭,屁滚尿流不同,何九元这个老家伙一直都很刚硬,眼见自己要被逮捕入京,这一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京师,再难还乡,于是,何九元忽然大喊了起来。
把总挥手。
——都是青布衣衫,看起来像是管家或者是仆役一类的人,一个个哭哭啼啼,很多人都鼻青脸肿,看起来都受到了责打。
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参与作乱,但却参与了将徐标赶出保定的密议,论起来,也是有罪的。
倪元璐先扫了一眼跪在堂下的何九元,声音沉痛地说道:“何九元,如果本阁没有记错,你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当年的三甲榜眼。”
终于。
军士们会意,放开何九元,任他讲话。
“更令本阁痛心的是,此次保定之乱,参与者不在少数,除了何九元等几个主谋,在场之人,亦多有参与!”
众人的恐惧中,倪元璐忽然下了台阶,来到院中士绅们的面前。
倪元璐和徐标坐定。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徐标为保定巡抚,别人没有事,偏偏你要提出什么摊丁入亩,多田多交,没田不交,并要在保定试行,难道你是故意来祸害我保定士绅来了吗?
随即就见到把总走到大堂门口,高喊一声:“押上来!”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是熟读圣贤之书,深谙圣贤之道之人,又已经是耄耋之年,垂垂老矣,为何要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丧心病狂之事?”倪元璐问。
怎么回事?
众士绅本待近前再见礼,但却被军士们所阻拦。
倪元璐声音严厉。
眼见何九元等人忏悔的差不多了,已经起到了警醒示范的作用,倪元璐起身来到堂前。
只见一队兵丁押着十几个人走进了大院。
这一下,士绅们就更是惶恐了,不明白倪阁老什么意思?
这是士绅们对徐标的心里想法,平常时候,他们不敢表现,今日就更是不敢表现了,因为他们隐隐意识到不对,徐标不是要被召回京师了吗,今日怎么还跟在倪阁老的后面呢?
倪元璐环视他们,表情无比威严,然后向北拱手,说道:“这一次本阁到保定来,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专门来处置保定之事的,对于保定,对于摊丁入亩,陛下一直都在关注,本阁出京前,陛下细细叮嘱,对保定的情势极其关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对马嘉植的奏疏,倪元璐是极度不赞同的,但同时的,他对马嘉植却又有些同情,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保马嘉植一命。
难道陛下有圣旨,或者是倪阁老调查出了何九元的什么重大罪行?
来到堂前,这些人呼啦啦地全部都跪倒了。
倪元璐点头。
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挎着腰刀的把总进到大堂,向倪元璐和徐标禀报。
何九元等几人拖着镣铐,来到堂前,艰难跪下,其他几人大声哭诉:“我等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望阁老看在我等真心悔过的份上,饶我们这一次吧。”
陛下同意了。
没办法,众人只能等。
见到这几人,院中爆发出了更大的骚动声。
更何况,陛下继位不过四年,但却已经平息了贼乱,大刀阔斧进行宗室改革,革新除弊,内外有治,天下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机,这就是陛下的英明神武啊,身为御史,马嘉植你难道都看不见吗?
然,没有用处,隆武帝纳谏但却不从谏,对于圣人之学,始终提不起精神,上课就是打瞌睡,反倒是对西洋学说,什么数学物理化学,论起来却是头头是道,精神焕发,常常令臣子们目瞪口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又为何会讲的这么熟练?
“是!”
现场顿时肃静,所有人都望着倪元璐,等待这一位当朝阁老说话。
倪元璐盯着他:“只因为徐标这个后生晚辈,不听你的劝阻,执意在保定试行摊丁入亩,你就恼羞成怒,为了你家中的千亩田地,免去分摊的丁税,你竟然暗中谋划鼓动,勾结这些不法士绅,煽风点火,推高冲突,制造了前几天的惨案,造成两死几十伤,几乎是导致民变!”
于是,倪元璐主动请缨,亲到保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