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第二次松锦之战（二）

    这是两人的盘算，两人也有相当的信心，论骑战，他们自信还是能击败明军的。

    ——固山贝子傅勒赫，察哈尔小亲王阿布奈，喀喇沁右翼亲王杜陵，科尔沁小亲王，内大臣图尔格，镶白旗护军统领伊尔登，正蓝旗副都统宜巴里，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李率泰，还有各自大大小小的将领，一共五六十人，簇拥在阿济格的身边。

    两个士兵将夜不收扶了下去。

    面对旧日尸山血海，死里逃生的战场，吴三桂忍不住一番感慨，随后，他止住心中的胡思乱想，登上高岗，举起千里镜向松山方向观望。

    ……

    “总镇，我小队和建虏侦骑相遇，全军覆没，前方有建虏骑兵出现，大约有三千人，他们正向这里扑来……”

    站在阿济格身后的傅勒赫一直都很担心，见伊尔登四人离开，帐中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正要说话，阿济格却朝他挥手：“你也下去！”

    图尔格点头，伊尔登却是噗通跪在地上，叩首道：“主子，你在后面太危险了，不如让奴才代替你……”

    待众将一一领命，明白明日大战的要点之后，他环视众将，高声说道。

    “闭嘴！”阿济格狠狠瞪他，将捂嘴的左手握成拳头，不让人看到他手心的鲜血，随即再用马鞭指着对面，顾左右，提高声音，鼓舞士气一般的哈哈笑道：“南军虽多，但多是插标卖首、胆小如鼠的乌合之众，今日先安营休息，看本王明日破它！”

    刚举起千里镜就看到，一名骑士从松山方向疾驰而来，渐渐近了，清楚看到是明军装束，从装备和甲胄看，应该是一名派出前探的夜不收。

    ……

    “我军虽多，但建虏强悍，阿济格善战，各部绝不可轻视。”

    夜不收艰难的张口。

    “你们听清楚了吗？”

    望着漫山遍野，气势如虹的明军，阿济格表面冷酷，心中却是发沉，只看明军的气势他就知道明军这一战良帅、名将、精锐尽出、势在必得，兵力更是占据绝对优势，他要想胜，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离得远远，那夜不收就举起手臂，意思是有紧急军情，而不等驰近，他一个摇晃，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被阿济格称为“乌合之众”的明军正在议事。

    “是阿玛。”

    不管拍马屁，还是真的回忆起了过往的优越，振作起了精神，所有建虏将领都笑了出来，气氛登时轻松了一些，众将好像都被鼓舞了。

    “众军有进无退，但有违令不从，临阵退缩者，斩！！”

    阿济格起身在灯下来回踱步，眉间的焦躁和不安，清楚可见。

    夜不收艰难的说，不等说完就晕过去了，原来失血过多，终于是支持不住了。

    众将轰然领命。

    “嗻！”

    图尔格，伊尔登，李率泰，杜陵四人站在阿济格面前，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阿济格盯着他们，脸色冷峻。

    “主子，义州来人了。是都克喀礼身边的亲卫巴德。”

    图尔格原本是黄太吉的心腹，为两黄旗八大臣之一，但这几年已经倒向了多尔衮，因此渐渐被多尔衮重用。今年为了加强义州防务，多尔衮特意派他驻守义州。

    吴三桂脸色凝重。现在他身边只有一千五百人，面对三千建虏，实在是没有无胜算，尤其不知道三千建虏之中，又多少真虏，多少假虏？所以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作为久在辽东的敌手，双方倒是不陌生，远远的就认出了对方。

    四人只能遵令，伊尔登起身：“嗻！”

    “你不行的，只有本王才可以，”阿济格摇头，忽然觉得烦躁，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你们速速去准备，休得再多言。”

    铁骑滚滚而来，砰的一声撞在一齐，马嘶鸣，人跌落，鸟铳如爆竹，弓箭连射之声密如急雨……

    阿济格眉毛一挑，立刻有不祥的预感——明军大举来袭，他不得不征调义州的兵马，但他心里却知道，以隆武的手段，是不会放过义州的，所以他在调走义州所有骑兵的同时，却将全部步兵都留下，交给都克喀礼死守，为的就是预防义州有事，现在他布置好了一切，明日就要和明军决战，这种关键时刻，义州忽然有人来，他如何能不惊？

    “本王所说，你们可记清了。”

    但现在不行了。

    见已经不可挡，伊尔登和隆煦只能撤退，隆煦退回松山，凭城固守，伊尔登于松山城西北扎营，以为犄角。

    后方不远。

    因此，他非是出战不可。

    能不能成功，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期望萨满天神的保佑……

    高桥之战中，吴三桂和马科亲自冲锋，两部都爆发出了强悍的战力，令对面的建虏知道，关宁铁骑之名，不是白来的。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杀到天黑，方才各自退去。

    “阿济格狂妄，必不肯退，大战就在明日！”

    ……

    锦州。

    “嗯？”

    ……

    下午，主帅孙传庭和副帅史可法在三千营虎大威、陕西总兵高杰、固原总兵牛成虎、北胜总兵李过的簇拥下，抵达松山。

    “清楚了！”

    明军已经不是过去的孱弱之师，要想取胜，除了实力和谋略，他还要向萨满天神乞求一些运气……

    “图尔格，你怎么看？”

    ……

    马科大吼。

    中军大帐。

    几乎是同时，阿济格亲自率领的援兵也赶到，和伊尔登合兵一处了。

    四人退帐，急急去准备。

    高桥。

    “万胜！万胜！”

    听到吴三桂带兵冲击，马科先是微微一惊，随即就明白了——作为当年松锦大战的八总兵之二，吴三桂和他，原本都是排名前列，数一数二，最为朝廷器重的大明将官，尤其是在曹变蛟，杨廷臣等人壮烈之后，他们两人原本应该成为翘楚，但事实上是，经过几年的改变，不但周遇吉，佟翰邦已经超过了他们，李定国这样流贼出身的后起之秀，也已经渐渐和他们并驾齐驱，如果再不努力，被黄得功，刘良佐，王光恩，王允成等人超过也不是不可能。

    众军急忙去救，发现他后背中了一箭，身上最少三处伤口，脸色更是苍白，像是好不容易才坚持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