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第二次松锦之战（八）

    不同于一般的城池，松山建造在山峦之上的，虽然不高，也不险峻，但山峦下面多是岩石，挖掘不动，明军日愈精进的炸城之法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要想攻下松山，只能是蚁附攻城，或者是等待后续的红夷大炮，轰塌城墙，再攻击夺城。

    如此，明军大炮越来越准确，几乎每一发的炮弹都落在松山西门的城墙上。

    站在殿外等到满汉群臣，听到众王齐心的消息，一个个都是欣慰，范文程小声的感叹了一句，然后看向站在左前方、位置高他一截的洪承畴，讨好地说道：“洪大人，你说是吗？”

    锦州。

    ……

    当时他再怎么不济，征调的都是精壮，绝无弱冠的少年和白发苍苍的老者。

    大明威势如此，汉军旗的军心，已经不能和过去相比了。

    ……

    小声念叨一句，朱慈烺抬头道：“传内阁、军机重臣。”

    三个小佐领也不敢太向前，因为只要进入城头鸟铳和弓箭射程之内，他们就会遭到无情的射杀。

    虽然因为距离遥远的原因，这一百年来，喀尔喀蒙古和大明几乎没有发生过军事冲突，但因为历史的宿怨，大明上下对喀尔喀蒙古，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喀尔喀蒙古人口将近百万，战马几十万，如果他们穿越沙漠，千里迢迢跑到广宁、锦州，支援建虏做战，等于建虏兵马平白就增加了一倍，大明在松锦前线的压力，立刻就会巨增……

    ……

    ……

    比起崇祯十三年，他率领大明九边十三万精锐，兵出山海关，救援锦州之时，眼前的大清兵马实在不值一提。

    小皇帝在城楼上亲自送行。

    孙传庭带兵前往锦州，令史可法领兵两万，继续围困松山。

    城内惊恐。

    田守信接到，呈到隆武案上。

    不过还好，几日之后，他心情就已经完全平复，每日看完前线送来的军报，都可以安然入睡了。

    就如当初他率兵救援锦州之时的想法……

    松山守将隆熙的头颅，连同松山汉军旗的三个小佐领，都被带到了锦州城下，向城里的建虏喊话，要他们投降。

    “是。”

    沈阳。

    于海接过军报，然后反身退出，

    作为优待，洪承畴被多尔衮特许乘坐马车，并有专门的护卫和服侍。

    一切完毕，大明隆武六年、清顺治七年的九月初一日，多尔衮在沈阳誓师，马步兵十五万，满汉蒙古八旗精锐尽出，押着粮草，车马浩浩荡荡，一望无际，一路往锦州而去。

    “是！”

    阿济格好像早有预料，接到松山失守，守将隆熙战死的消息，躺在病榻上的他一点都不惊讶，只红着眼珠子，咳嗽地说道：“知道了……告诉图尔格，加强巡防，但有人敢乱嚼舌根子，一律处死！”

    到达松山之后，李顺拜见史可法之后，立刻就建立炮阵，逐一校正火炮，又双手合十，嘴里唠唠叨叨，向菩萨娘娘祈福。

    一直以来，大军出征，两黄旗都是负责守卫盛京，鲜少出京，但这一次亦是倾巢而出。两黄旗八大臣，除了已经在锦州的图尔格，留守沈阳，负责后勤的索尼之外，其他六大臣，图赖、鳌拜、拜音图、何洛会、谭泰、冷僧机、全部随军出征。

    ——或许，只有前线的金戈铁马，鼓角争鸣，才能安慰他入睡。

    朱慈烺道。

    很快，内阁诸臣就到了。

    松山失守意味着在失去义州和东关墩台之后，建虏百十里之内的城池已经全部被大明肃清，如今，只剩下锦州孤零零地矗立在这原野之中了。

    如果是和平岁月，明君良臣在朝，即便是曹操那样的不世枭雄，怕也是卷不起风浪的。

    第二天早上，明军第一门红夷大炮发出了怒吼，在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鸣之后，松山被砸中的城墙砖石飞溅，剧烈摇晃，城头建虏士兵惊呼一片。随即，砰砰砰砰，更多的巨响和摇晃，明军四十八重炮，依次轰鸣校准，四十八枚铁弹子，呼啸着，或砸在城墙上，或落在城池中，又或者偏移目标，砸到了城外，但不管是砸到哪里，都是声音巨大，土石飞溅，周边人畜瞬间就扑倒一片。

    多尔衮正在道边歇息，脸色阴沉无比，见到洪承畴之后，他沉重地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松山，被明军攻下了……”

    ——多尔衮率领的建虏大军，浩浩荡荡，十几万人，已经抵达距离锦州只有一百里的广宁了。

    “将这份军报转给辽南经略高斗枢，令他集结兵马，攻击镇江堡，凤凰城。直捣建虏的后方老巢。”

    但眼下却没有其他办法，明知道此战胜算不到五成，他却也不得不随军出征。

    “遵旨。”

    虽然辅政王说的肯定，但洪承畴却不敢抱持太多的希望——喀尔喀蒙古为利而来，自然也会为利而走，战事顺利时，他们会锦上添花，战事不顺时，他们却不会雪中送炭。

    明军营帐布满了锦州城外几十里的原野，角楼肃立，军旗飘扬。

    洪承畴却看也不看范文程，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在他的眼里，范文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虽然都是降臣，但洪承畴却从来都不掩饰他对范文程的巨大鄙夷和憎恶。

    “哒哒哒哒……”

    “喀尔喀外蒙古正集结兵马，越过大漠，往广宁、锦州而来……”

    现在多尔衮明知不可为，却依然率领十几万大军前来救援锦州，明显就是要决战，而这，正是大明最希望的。

    “哒哒哒哒~~”

    松山失守的消息，锦州城内的建虏，很快就也知道了，

    十五万大军出征，全国所有的男丁，都披上了战衣，手里拿上了武器，一眼望过去，稚气未脱的少年有之，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之，虽然声势浩大，人马众多，但战力却实在是让人担忧。

    至于喀尔喀蒙古。

    一名明军探骑从远方急急而来，离得远远就高声呼叫：“紧急军情，让开，快让开！”

    但明军上下却都是淡然，或者说，他们等多尔衮已经等了很久了，如何应对，孙传庭早已经布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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