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第二次松锦之战（二九）

把熊熊。

    现场所有人都是色变。

    “去你娘的，杀！”

    却是正红旗前任固山额真和硕图之子何尔本。

    随即跺脚道：“孔有德，天杀的贼，你坏我大事！”

    正自犹豫的时候，哒哒哒哒，探骑来报：“总镇，蓟州骑兵在佟总镇的带领下，已经从北面绕道追上去了，佟总镇请你速速跟上！”

    ……

    ……

    “可杀了孔有德？”代善问。

    孙传庭远远下马步行，和扎萨克图见面，除了赞赏扎萨克图骑兵昨夜的英勇和赤诚之外，也答应札萨克图汗的请求，昨夜的缴获和所得，除火炮之外，其他粮草辎重甲胄，全部归扎萨克图所有，大明一文不取。

    扎萨克图汗心中暗喜，比起大明未来的承诺，眼前的财物才是最实际的。

    原本战事在周边，这一来，建虏大营之中也掀起了内讧和乱战，很多建虏士兵不明就里，以为大营已经被明军攻破，于是更加慌乱，正红旗在内的八旗士兵还能坚守原地，负隅顽抗，但汉军旗蒙古旗士兵却开始成批成批的逃散了……

    何尔本大叫，拔出刀来，带着身边的正红旗士兵拼命抵挡，不让孔有德离开。

    刚才离开的和硕图忽然返了回来，提着刀，踉踉跄跄的哭叫道：“主子！”

    站在代善身后，同样也是须发斑白、满脸沧桑的一个老将先是一愣，继而大叫了出来：“你说什么？我儿死了？”

    “是……”那个信兵跪在地上干嚎。

    “动手吧。”

    原来他正是和硕图。何尔本之父。

    如果是过去，遇见八旗老爷，即便孔有德贵为恭顺王，也得客客气气，明明白白的解释，但今日，孔有德却顾不了那么多了，眼睛一瞪，喝道：“滚开，本王有紧急军情，要去见礼亲王！”

    代善的家奴都是哭。

    所以吴三桂心中佩服。

    血光飞起，代善的人头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正红旗的大纛之下。

    佟翰邦吴三桂都追上去了，马科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他也寻路绕过建虏大营，往大凌河的方向追去了。

    ——虽然多尔衮带走了主力青壮，也尽可能的带走了粮草辎重，但留下的辎重却依然是堆积如山。同时的，孔有德麾下的几十门红夷大炮，还有各旗各营大大小小，一共五六百门大小火炮，也全数被缴获，扎萨克图汗重钱财，大明更看重火炮，双方各取所需。

    “恭顺王，你要去哪里？”一队镶红旗兵马，却忽然挡住了他。为首的佐领喝问。

    “报~~”

    脚步声急促，一个满身是血的正红旗将官疾步匆匆的奔到了代善面前，气喘吁吁的报道：“大事不好了，西面大营被扎萨克图骑兵突破了，现在已经连过我三营！”

    “主子！”

    于是，对于孙传庭所说，稍事休息，随后继续追击建虏多尔衮的建议，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代善大纛的落下，意味着建虏中心阵地的失守和全军彻底的溃败，暗夜里，火光熊熊，各部建虏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们原本就不是精锐，只是留下充当炮灰的老弱，根本不是大明精骑和札萨克图骑兵的对手，这一刻，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所有人拼了命的想要逃跑，但暗夜漆黑，到处都是冲击的扎萨克图骑兵，他们又能往哪里逃？

    明军和扎萨克图骑兵四面而来，攻势越发猛烈，以营中的老弱病残，肯定是守不住，一旦被突破，明军滚滚而来，连主子礼亲王在内，他们都是不保。

    吴三桂苦笑一下，佟翰邦如此积极，他肯定是不能落后，只能一咬牙，长刀向北面一指：“绕道，追！”

    “已经是败了。我老了，杀不动了，也骑不了快马，今日的溃败我已经有辱大清，如果再被俘虏，就更没有脸目去见太祖了，你跟了我一生，难道这点心意都不懂吗？”代善厉声道。

    扎萨克图汗在梁以璋的陪同下，亲自迎接大明孙阁部。

    听此一言，亲卫们再不敢多说，哭嚎了几声，都站起来，护卫在周边，只等着明军临近，和明军决战了。

    叶克书出列。

    昨夜一战，扎萨克图骑兵杀出了威风，将建虏杀的尸横遍野，扎萨克图汗本人也是精神焕发，此战不止向大明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也令大明知道了他扎萨克图骑兵的战力，以后必不敢小看于他。

    札萨克图骑兵杀红了眼，叶尘，叶克书，巴颜等人都死于乱军之中。至于众多的老弱，在札萨克图骑兵的马刀之下，也是鲜少有人能活。

    代善闭上眼睛。

    身边几十个亲卫都跪下了，有人道：“主子，撤吧，我们护你杀你重围。”

    此时，战鼓更急，喊杀声更加逼近，孔有德急切逃跑的心思就更是压不住，喝道：“滚开！”

    “主子……”

    他睁开眼，叹息地说道：“辅政王临走前，提醒我小心孔有德，可我没有在意……这个贼子，贪生怕死，当年坏了明国的事，今日又来坏我大清！”

    “没有，狗贼已经逃走了。”和硕图跪在地上，哭。

    孔有德急急要逃。

    “我，愧对太祖和先帝啊~~~”

    代善怒。

    大纛之下，代善身边只有五十人不到了。

    “多尔衮又跑了，留在此地死守的，只是代善率领的少部分主力和建虏老弱！”

    ……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又向孙传庭哀求一些轻型火炮。

    “没有礼亲王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擅离，挡住！”

    叶克书明白，他跪下对着代善拜了一拜，然后起身带着最后的五百援兵，也就是最后可以使用的机动兵马，向着喊杀最激烈，眼见已经要被明军突破的防线增援而去。

    “礼亲王在南，王爷何以往北走？再者，恭顺王又何以带兵？”何尔本再喝问。

    犹豫的是，暗夜追击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闹不好就会落入建虏的埋伏和陷阱。如果可能，吴三桂想要等待后续更多的兵马，或者说服札萨克图汗，分出一部分兵马，和他一起追击。

    孙阁部所说，应验了。

    纵马就向何尔本撞去。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