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别终生无前缘

    他说的对，兄妹逆伦原本就是天下少有的荒诞，以妹为后更是千古不曾出现的笑柄，升平无话反驳，只能昂起头做到最后完存皇家尊严。

    血流遍地。

    升平被李世民蜷缩的按在宝座前，身下根本阻拦不住他的侵占，双腿被迫分开时，她心中忍不住悲号，被仇人占有身子比鞭打还要毁人求生欲念。

    李世民站在宝座钱回头，刺目晨光挂在他的眼角眉梢，平添些许帝王尊贵。他挑眉，嘴角擒着冷笑：“怎么，时到今日你还不懂得卑颜屈膝的道理？”

    升平的舌尖已经尝到血腥味道，但李世民依然不躲。他几乎压住她的身子，按住她的颈项贴近宝座：“你说，它不是我的？”

    是的。升平曾高高在上看见过李世民的不驯模样，李世民却不曾看见翼纱背后升平的绝世容貌。

    身体已经不再是她的了，她至少还要保留尊严。

    声音低沉却淡定不改，李世民当然记得曾经魅惑自己动人嗓音。

    她是他想要放纵自己征服高高在上的女人。

    罔替轮回，如今大兴殿宝座前又有了他人存在，她确实没有资格逞强。

    大殿里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杨广的回答。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大殿里。

    升平紧闭双眼不住的抽搐。

    他想要让她知道什么是臣服，用最简单的方式，如北方男女相处，身服即心服。

    升平还在哀恸，趴在缝隙上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杨广的最后容颜。可一声长刀出鞘，眼前的观望的缝隙顷刻间黑成一片。

    独孤陀扶住殿门，身朝叛军涌入方向厉声嚎叫：“李世民，你背信弃义，你居然出尔反尔！”

    升平听罢停住动作，似在犹疑矜持和性命哪个更加重要。李世民低头看着她悲戚面容心中竟有些不舍。

    巨大弓箭由李世民端住，套在杨广的脖颈上，他冷冷询问：“再问一次，若你能跪下求饶，我父亲愿封你个安乐侯去苗蛊之地，尚且能保存一命也说不定。若你不求……”

    李世民察觉升平的消极抵抗，低下身子轻轻噬咬她的颈子，升平惊惧，不住躲闪他的动作，却忘记口中的噤声。

    原本赤条条趴在宝座上的升平，慢慢回过身，面无表情的从李世民面前站起，在宝座旁镇定的捡起一柄不知是哪个大隋侍卫掉落的长刀。

    李世民放开钳制升平的力道，按住她不肯俯下的头颅，指着眼前闪着权势光彩的蟠龙宝座：“我告诉你，这宝座永远是李家的，原本就不属于你们杨家。”

    如果不能逃脱被叛军凌|辱，至少她还可以选择不看见杨广无法瞑目的悲恸双眼。

    李世民甚至无需避让，身边的宇文化及脸色阴沉的抓住杨广的双臂向后用力掰去，顷刻间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升平觉得眼前发黑，双眼却不敢闭拢，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广重伤的身子猝然向后倒去，从宇文化及手中脱离，犹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仰去。

    李世民抽出手掌，慢慢揉搓她僵硬的后背。像极了深夜出闸的猛虎，正在捕食猎物前的腾挪脚步。

    升平僵硬抬头，原本悲愤的表情急剧冷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哪怕如此渴望再见升平的容颜，哪怕想再听听升平的声音，因为爱她，所以不能看，不能听。

    “二皇子到！”高亢的宣告声应该用得是蛮语，升平曾与独孤皇后学过北蛮鲜卑语言，听上去竟有些相似。

    微微的，东南角的天空开始暝暝放亮，视线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大殿内的烛光徐徐昏暗，不知为何，攻城的人选择这个时间攻下宫门。

    四目相触，升平惊住，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慌张爬进去后，升平将机括合拢。机括内有手指粗的缝隙，缝隙恰巧被鎏金台桌掩挡，外界不能看出。升平从缝隙中向外窥视，只见大殿内很快就涌入数十名身着北蛮服饰的精锐行兵四处搜罗，为首的宇文化及赫然喝令道：“昏君后宫无论侍卫宫人，一旦查出就地斩杀，杀无赦！”

    升平惶惶扳开藏宝阁下方的机括，这里还有一方能躲避的精巧夹壁，原本是一条可以直通昭阳宫的密道暗路，可于三年前母后父皇怄气时被严严密密封死，如今其间空隙只能容一人藏身，一旦入内，将无处再逃。

    升平本能伸出双臂遮挡自己面容，冷不丁下颌被人轻轻掐住，抬头可见，不共戴天的仇人李世民正在眼前，饶有意味的打量她慌张的神色。

    升平身子不住的晃，心中剧恸百转无法出声，憋在胸口的痛恸也难以发泄，她只能死命抓住墙壁，任由指甲生生掰断，血从指甲缝流出并没有一丝痛觉。

    升平绝望至极想要咬舌，齿尖还不等却被李世民察觉，用力一掰，将他手掌伸过抵挡。

    这是一场发生在白昼的噩梦。刺目的光线根本无法让她欺骗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肮脏龌龊的一幕明晃晃在大隋执掌疆土的大兴殿上进行，屈辱随着身后男人动作的加剧深深刻在她的身心深处。

    背对李世民，升平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愤恨神情，耳畔微微被他的气息吹拂在发丝深处燃起不祥的意味。

    李世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开始不可自抑的想要听见她的声音。偏偏升平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儿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背信弃义的小人，当日你们在大隋旗帜前摇尾乞怜，如今窃国后宵小得意更是无耻。即便你们赢了天下也必将失了民心！”升平惨声叫骂，惊恐的她此刻已经口不择言。

    国殇何谈尊严。

    李世民天神一般站在杨广的面前，低头鄙夷眼前这位昔日帝王。

    升平藏在夹壁中，怀抱小皇子眼睁睁看着夹壁墙外血腥的一幕。

    身后不远处已可以听见熟悉的呼喊声：“殿内还有人，快上，千万不留活口！”

    面面相觑的兵将再次低头退去，李世民望着掌掴自己的女人阴郁一笑。

    一颗冰冷的泪珠顺着李世民的动作滴落，落在他的手背，没有温度，像他们身下的宝座。

    一下，一下。

    那些仓惶而逃的大隋侍卫们毫不留情的被砍死，激战声传入殿内，空荡荡带着回响。

    杨广已死，她还在活着，她必须要在北蛮人面前保留皇族尊严。

    李世民惯于战场上用刀的手指不知道怜香惜玉，顺着她敝屣的宫裙而上，将裙带大力拽断，向两边狠力拉扯，宽阔的素裙顷刻被撕碎一半。

    杨广用最艰难的动作爬起，身子靠近弓弦挺立在大隋宝座面前，双臂残缺的杨广血肉模糊，身体周围淌满嫣红血色。

    李世民笑：“你们兄妹敢冒天下大不韪逆伦亡国，如今还有颜面教导我？你说，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惩罚你呢？”

    忽而李世民弓弦勒紧，杨广的身体被骤然提升，升平张开嘴唇却嘶喊不出。

    一代王朝的覆灭原本就比升平想得迅速，甚至来不及等到杨广赐名皇子，再由天下苍生祈福，也来不及让升平问杨广一句有关来世的承诺让他们两人相约携手不散。

    世人皆知，李建成已迎娶拓跋丽华为妻，李建成身负北国两强联姻，宝座无他人可想。李世民凭借开国有功，最多能封个王侯，却无法得到象征江山的权势宝座。郁卒自然在怀，升平的话怕是直指李世民的一根心头刺。

    “把弓箭拿来！”李世民喝令道。

    “阿——”升平终究被他偷袭成功，一声惊叫脱口而出，李世民终于低声笑了。

    李世民的双眼对准升平高傲的视线，嘴角甚至含着轻蔑的笑容：“你的国家已经没有了，你知道吗？”

    也许李世民是有权利轻蔑的，毕竟前朝帝王此刻就跪在自己的脚下，他已经征服眼前的宝座和皇朝甚至还有帝王。

    金色的晨曦带给他眼底太多的复杂情绪，他仰望上方宝座许久，许久。

    “宝座是李家的，但不是你的！”升平在李世民手下冷冷道出一句，立即结束他的美梦。

    不管升平怎样扭动身体僵硬的抵抗，他挥掌打掉她自残的动作，宣泄愤怒般将袭衣撕去。

    李世民用最不光彩的方式掠夺升平的身体，他停止所有动作后懊恼一下子冲回来，他清清楚楚看见升平双腿间的大片殷红血迹，那股血腥的气息甚至压过殿门外上万侍卫流淌出的鲜血味道。

    静默中，她的嘴角还在颤抖，但手指已经悄然抬起。陡然间，升平伸出手向李世民的脸颊挥去。

    “朕，天子。汝，小人。”杨广轻轻叹息，吐出六个字。

    最后一刻的杨广，宛若从前的广哥哥，淡然无尘，再简单不过的一个人。

    一声低低冷笑，杨广满不在乎的镇定回答：“那又如何，我大隋纵然国破家亡也远看不起你们这些北蛮荒族！”

    阳光终将金色光晕拂过杨广的轮廓，犹如为抵抗致死的帝王保留最终的尊严。

    大隋已灭。

    她的冷让他心疼，她的抗拒让他恼火，所以他的身体更加抑制不住的兴奋。

    杨广的尸体就停在不远处张望这里，她怎么能就此否定生养自己的皇室家族。

    箭雨后是黑色耀眼的盔甲阵，整齐不乱的杀进来，所侵压的来不及逃走的宫人一个个虚弱倒下。

    而后，回身冷笑：“再回来旧地，可有他想？”

    宫人衣裙被掀开以辨其男女，侍卫手指被切断以夺其刃。每斩杀一人竟将大隋遥指江山的大兴殿当做停尸场地，所有尸体皆一排排垒好。

    升平紧紧抿起的双唇终于激怒了李世民，他再不想怜惜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

    杨广瘫倒在地，嘴角还浮着笑意，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靴声霍霍响起，坦荡荡入得大殿一人，他重盔黑甲，一柄长刀别于身后，挺拔身躯牵动身上盔甲刚硬而又沉稳，他在朝阳光线里走入大隋朝堂，无动于衷的面容里沉浸太多喜悦难以言表。

    李世民再次发出愤怒，方才所有涌动的怜惜全部荡然无存。

    喉咙全部被哽住，升平的气息也仿佛被人割断了一般，随杨广的下落，再也无声。

    火光映天，那号角声在凌晨时分响起极其阴森，声音之大重重撞击着升平的双耳，不觉耳鸣眼昏。

    宫门外已经杀声震天，漫天红色的火光直逼云霄，仿若要把天烧出洞来。

    李世民全无征兆的拉开她，弯身从夹壁里拎出襁褓：“你的孩子？”

    前殿后殿再没有新的尸体被抬出，证明大兴殿除了她和怀中的孩子，再没有存活下来的的性命。

    “抢来的宝座你坐得稳吗？”升平讥笑，低低的声音逼得李世民蓦然贴近，他加重了手指力道：“无需劳你挂念，一定会比兄妹逆伦罔顾纲常的大隋坐得长。”

    为何她会选择自残？只因他是来自北疆小官吏的儿子，而并非天之骄子？若今日眼前的人换成李建成，她会不会就委屈自己为大隋留条血脉？

    接下来噗通一声，杨广的呻|吟声传来，似被踹倒在地。

    升平趁人不备赶到内殿，见襁褓里的孩子竟还在睡，孱弱如小猫般蜷缩在黄色锦被里，差点逼出她隐含多时的眼泪。

    她和她的兄长总以为天下臣服是理所当然的，他偏要摧毁她从出生时就具有的荒唐优越感。

    若是平常，升平根本连李世民身子的一丝一毫也不会触碰到，可错就错在，李世民误以为升平就此已经被杨广濒死时的惨状击垮，根本无力发出致命一击。

    划拉一声，升平下身裙摆已被拉扯开，她脸上血色顷刻间褪去无踪。

    升平慌忙退后，还来不及抱起地上的小皇子，已有人骤然将面前阻挡危险的夹壁板大力扳开。升平大惊，一个躲闪不及，被刺眼的光芒明晃晃笼罩全身。

    玉阶下重重的一声兵将怒喝：“跪！”

    升平咬紧牙，再不肯动。留一具比死尸还僵硬的身体随他肆虐，无声的反抗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他想亲亲她的脸颊，可原本如死尸般的升平立刻避闪。

    原来，奢靡宫廷所出的布料轻薄如丝，轻易可以毁掉。

    杨广微微侧头，似在用余光瞧升平所在方向。

    冲击越来越快，碰撞越来越响，李世民粗重的呼吸伴随即将到来的痉挛一起压在升平的身上，升平咬紧牙，将双眼再度紧闭，根本不想感受自己被羞辱的残缺尊严。

    杨广突然站起身，趁侍卫不防备，挥手向李世民劈去，力道之弱，根本不能撼动李世民半分。

    此刻，杨广的小指还在弯着。

    升平毫不犹豫的用力狠狠咬下，李世民眉头蹩住，黝黑深目微微闪过怒气，回头喝令道：“都退下！”身后众人不敢不避，只能唯唯诺诺的退出殿门。

    升平死死抑制住自己要冲出双眼的泪水，把头抬得更高，不要让无法断绝的痛苦流露出半分。

    李家号召天下叛变大隋无非就是打着仁德二字的旗号，如今强占宫殿，凌|辱公主，此等消息一经传出去，体面怕是再保全不住。

    李世民眯起双眼，双眉紧蹩，似乎觉得升平的身量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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