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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觉得心中特别发慌,见李世民饶有兴致只是勉强笑笑:“怎敢劳烦皇上为臣妾执扇?皇上继续临摹,臣妾为皇上执扇就是。”
殿内香炉始终幽幽焚着清雅花香,漫漫融入大殿四周角落,似有落花迎面袭来,醉人惬意。
升平摇头,拉住李世民的手腕,淡淡说道:“既然她已经送来了,臣妾多少也要做些样子给她。天底下哪有妃嫔不吃皇后赐食的道理?”说罢升平慢慢以箸挑了一口面轻轻在口中抿了些,随后忍住胃里不舒服撂下银箸唤人。
李世民迈步上塌,掀起薄纱芙蓉锦被盖住两人,他环住她轻问,“怎么样,喜欢这个瓶子吗?”
李世民抿唇低笑,端起玉壶为自己斟酒,升平按住李世民的手,笑着说:“今日是臣妾服侍皇上,让臣妾来。”
守谨闻声愣住,随即木木的叩谢圣恩,她起身离去时又瞄了一眼魏征背后的宝瓶,再瞪了瞪面露得意神色的同欢,目光有些恨恨。
同欢抿唇笑了笑,悄然将自己手中所绣的连理荷包置于魏征掌心,旋而与他羞涩的福福身立即转身离去,身后一干宫人也悉悉索索端着瓜果而去。魏征望着同欢离去的身影似忆起某人俏丽身影,独自怅然。
李世民肃严对升平说:“定是你心中不舒服她送面过来打扰,朕立即唤内侍将面端回去,以后凡是皇后赏赐的物件阿鸾可以不接。”
升平笑着摇头,“皇上多心了。臣妾不曾……”
升平睇了李世民一眼,脸色微微泛红:“今日不是臣妾生辰,明日再说。”
魏征闻言神色欣然,“替臣转告元妃娘娘,此乃份内之事,不必记挂。”
升平抬头,他已用臂力将她抱在怀中,以鼻尖顶着她的,小声呢喃:“你我之间还用得着一个谢字?”
布菜完毕,升平落座品尝,李世民抿嘴笑着,“单单让阿鸾布菜,朕有些不安呢,不如……”
升平听得这番情话顿时低头嗤笑不语,李世民将她拉到怀中,抚弄她的长发:“过些日就是阿鸾的生辰,阿鸾想朕许你些什么?”
说罢两人意乱情迷纠缠在芙蓉锦被上,开始上演遮不住的旖旎春色。
升平慵然的笑笑,整个人卧在李世民胸前佯装叹息:“若是皇上真倦了臣妾,恐怕就是新人该入宫的时候了。”
魏征回首看看那对瓶子,又打量眼前的两人似有所思,他捋了捋下颌的胡须轻声笑道:“守谨司闱,你先回立政殿吧,记得替魏征谢过皇后娘娘的惦念。”
守谨听得心里恼火,勉强对同欢笑笑,“代王是该领赏,毕竟元妃娘娘疼代王视若己出,六宫之内稚子唯有前朝遗子代王一人,皇上多加疼爱也是理所应当的。”
升平翩然走出李世民的怀抱,由案边拾起翼纱镂金雕花的宫样纨扇,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李世民含笑回手握住升平的手腕,将扇子拿至自己手中为她扇起风来。
李世民见状大笑,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情动:“那朕要阿鸾在此处侍寝也遵意吗?”
升平佯装继续布菜,借机平复自己心中悸动。三年来李世民总是喜欢这般不守礼训,常违背帝王威严做出一些令她恼怒不得的行径。偏他的胡作非为明明轻浮却能甜美她心,渐渐的竟也使得升平被潜移默化,觉此举并非那般难以接受。
升平虽生长在大兴宫却从不曾发觉有此处幽静凉殿,倒难为李世民为她一句话寻遍所有适合独处的宫殿角落。足见其对此事的认真。
升平面容浮现红晕,轻轻颌首。
升平思想片刻,笑睨了他:“臣妾想要……”
升平回头疑问的凝望他,只见李世民起身来至面前,修长手指握住银箸夹起一道升平最喜欢的菜放入碗中,升平心中暖意更浓,偏要做出一副淡淡模样:“臣妾多谢皇上赐菜。”
八月初九这日,还没有传用午膳,李世民已经携升平闲适步行到漪波殿旁,寻个僻静安稳之处。
李世民附升平耳畔笑道:“只怕是阿鸾心热吧,不若朕给阿鸾扇风?”
“皇上,皇后娘娘遣人送来生日寿面为元妃娘娘庆生。”那内侍躬身跪倒在地,手中正捧着一方红漆膳盘,中间拜访一盏晶莹剔透的荷叶碗,中心卷了一团碧意清爽的荷香面。升平垂首闻了闻,随即说道:“倒是个新奇的东西,留下吧!”
他俯在她耳畔轻声道:“有你如此娇媚动人,朕恐怕再难寻到女子充盈后宫了。”
宫门内手捧各式贡品的内侍左右横站一排,为首正是替李世民宣旨赏赐的魏征,魏征见下方列出两队宫人,先与守谨颌首致意:“皇后娘娘今日身体安好?”
升平双颊飞霞含笑不语。
赏赐近末,只剩下一名内侍手捧一对儿双耳流套环云福寿榴红的大肚宝瓶立于魏征身后。
面留置在书案上隐隐漂浮香气。升平觉胸口略有不舒服,闻得拌面的油腥更觉胃中如热浪在翻滚,几乎要呕出酸意,她连忙以手掩嘴强咽下喉咙中的不适。
内侍应达缩手缩脚从殿门退去。
同欢听出守谨暗含讽刺,当即俯首施礼:“皇上乃是大唐明君,只此一举便令天下臣民为之钦服。”
他饶有兴致的盯盯望着她骤然浮起的红晕,似笑非笑道:“阿鸾的脸红了。”
此殿倚上林苑而建,方墙穹顶悬于水上长廊尽头,大殿四面环水,由碧意粼粼包围,整个人置身在长廊上只觉薰风拂面,嗅得丝丝水意沁入心脾,毫不舒爽畅意。
见李世民担忧神色仍在,她笑道:“皇上在望什么,是怕臣妾会介意吗?”
魏征含笑又望向同欢,如矩目光轻轻扫过同欢立即低垂下头,脸颊略带绯红呐呐道:“魏大人,元妃娘娘说,谢魏大人愿为代王少傅,改日元妃娘娘定亲自感表谢意。”
殿外热风吹拂,桂蕊四散飘落,残瓣临窗飞入,无声坠在纸畔,金锦红残,碧砚紫墨,一番良景美不胜收。
同欢闻言伏地叩首,起身将宝瓶小心翼翼抱在胸前,向前微微屈膝:“魏大人是否还有吩咐?”
升平知李世民是在有意作弄自己,也不肯正面回答,抿唇含笑先翩然入了内殿,果不其然殿内玉案膳桌上已陈列完毕所需膳食,升平见状回首责嗔李世民:“如此这般,皇上可不要怪罪臣妾不肯为皇上服侍。”
魏征停顿,“没有。”
升平倚在榻上把玩宝瓶略有些出神,帘卷珠拂发出叮咚的脆声,隐约看见有个明黄身影由殿门阔步直入,左右宫人见状明事的悉数退去,只留有贴身内侍驻足在殿门外,眼观脚尖不敢擅自窥视。
“莫非这对儿瓶子价值连城?否则怎会惹得天下敬仰的大唐明君似被人夺了心头所爱般不高兴呢?”升平双眼微微眯起,似无意手滑,瓶子猛地往地面坠落。
他攥住她的瘦削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显得苍白:“阿鸾,朕宁愿你将心中委屈发泄在朕的身上,也不愿见你在朕的面前强颜欢笑。”
升平眉间媚色动人,袖中又有暖香拂动,一床芙蓉锦被衬得她脸色娇媚,李世民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轻琢滑腻肌肤:“为何朕就是看不倦阿鸾呢?”
李世民心中愧疚,低声重念了一遍:“只有你我的生辰?”
升平难得调皮神色的向他福身,一双粲然笑眼弯成初月:“臣妾遵从圣意。”
若想在宫中寻一个寂静浓荫所在倒还算容易,不易的是只有两人同往,没有有他人惊扰。
李世民板起脸将升平手腕擒住,一把握住宝瓶斥责:“不许胡闹,这瓶子是天竺国王送与王后定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