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低声道谢。
“嗯,没在公司,下午在银监会有事。”劳家卓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隐隐倦色。
我顿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来不及开口,劳家卓见到我等在客厅,有些意外,低咳了一声:“映映,怎么还不睡?”
“我吵到你了?”他低声问。
“我说了,可是——回家吃个饭也不用很久啊。”
劳家卓走到饮水机旁替我倒了一杯水:“晚上喝点温水就好了。”
劳家卓竟然没有理会我嘲讽的语气,只略微垂头答“有时各地分行文件紧急,等不及第二天早上。”
“听不听奶奶的话?”
看了一眼号码,是劳家大宅的电话,我伸手接起。
半夜醒来,觉得口渴,迷迷糊糊地爬下床,朝对面客厅走去。
坐落在金鳛花园中央的劳家宅邸,是一栋欧式别墅,典雅的外观,奢侈的装饰,前院的一个巨大西式花园种满了丁香,夏天的晚上,花香芬芳馥郁。
偶尔他回来得早,碰到我在客厅,也仅仅是打个招呼就上楼,我有时熬夜做功课,会看到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望那一片璀璨夜色,夜晚吹起他身上的白衬衣,那瘦削背影,竟有一丝孤独的寂寥。
昨晚睡得不好,偏偏又是课排得最满的一天,等到下午回到家时,我脑袋已经困得有些昏沉。
我对着郭叔笑了笑,赶忙跟上了他。
我捧着那杯水慢慢地走回房间,不知为何,竟有点失魂落魄。
我望着他笑笑:“即使工作是乐趣,二少爷不知熬夜伤身?”
徐哥恭敬地跟他打了招呼,然后拉开了后车门,劳家卓坐了上去,对着傻站在外面的我,简短地吩咐:“上车。”
“有时。”劳家卓似乎无欲交谈。
老太太利利落落:“周末怎么会没时间,自己家的公司,我让小郭打电话给他秘书,映映,你今晚和老二一起回来。”
他每日早上大约八时半出门上班,中午不会回家,晚上一般会晚归。
我不安地动动,朝后面缩了缩身体。
“老太太说让你跟二少爷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听啊。”我低声撒娇:“我先回家等他,等下一起回去。”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堂课,老师都耐不住整个教室涌动的难以安分的气氛,提前下了课。
“没有。”
我扔掉怀里的抱枕,从沙发上爬起来:“你一向习惯工作这么晚?”
劳家卓回来之后,我照常上课下课,生活并没有多大不同。
“你不是负责亚洲区吗,海外的不是有家骏和其他人?”我听得有些疑惑。
我望着那一盒盒五颜六色的的冰激凌,忽然整个人有些发怔。
我拉高被子安心睡觉。
我一周有四天早上没有第一第二节课,出门时他早已离家,除去星期三我早上八点十分有课,劳家卓出门时,如果时间合适会送我一程。
似乎已经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别无所求。
“郭叔,你好。”我一向不敢怠慢这位劳家总管。
“我——”我犹豫着没敢答应。
他听到我的话,神情明显意外,瞬间脸色一沉。
我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面的小客厅里放着一台小型冰箱,我打开,里边装满了牛奶和各种饮料,甚至还有一格满满的冰激凌。
我走进客厅,听到里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我这时才看到跟隔壁客厅相连的书房门半掩着,灯光明亮,偶尔有敲打键盘的响声传出。
“我已经答应了。”我心一横闭上眼大声地说。
我收拾桌上的课本,拔掉笔记本电源,桌面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定定看着我,忽而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起身,又恢复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漠:“稍等,我上去洗个澡。”
我从学校返屋,碰到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家。
我询问过小姑姑,江家的生意得到劳通的贷款之后,资金周转顺利运作正常,据说今年上半年的盈利额已抵过去年一年。
二楼的整个楼层的地面上都铺了地毯,素雅的织锦花纹,赤脚踩下去蓬松柔软,整个人顿时都轻松起来。
不知道为何劳家卓要独自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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