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p;   “他是少年班的吧？既然真那么帅，又是个天才，他女朋友确实会挺风光的。”

    “……”

    许萱情笑着把唐染拉进去：“好啦你们别这样夸小染了，她很容易脸红的。”

    忙碌的开学第一天很快就过去大半。

    当时许萱情就告诉她自己在k大附中读书，后来唐染通过学力考试进入k大附中以参加高考，便在学校里和许萱情重新认识了。

    “好嘞！”

    小姑娘的神智彻底被炸上天，化成蘑菇云了。

    “嗯，小心点啊。”

    “嗯！”

    顺着凉冰冰的瓷砖墙面，骆湛滑低了身，半蹲半跪下来。从唐染仰视他，变成了他仰视唐染。

    唐染在卫生间的隔间内换下那套浅杏色的连衣裙后，这才成功脱离“战场”，站到了这里。

    “那我怎么听见了？”骆湛停到唐染身前，俯低了声坏笑着说。

    小姑娘紧攥着手机的手指尖一抖，头发丝都要被电起来了。

    “很真了。就上午，在咱系里的新生报到棚子前，int实验室全体出动，朝咱系里新来一个女生喊‘嫂子好’！”

    唐染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突然一道影子扑上来——

    唐染懵了下，抬头。

    骆湛一直有所防备，此时也是余光瞥及。他始终垂在身侧自我压抑的手还是抬起，扶着小姑娘细白的后颈，他慢慢加深这个吻，同时拥着她轻转角度。

    想起不久前她还把他此时穿着的衬衫攥得褶皱，把这个人抵在开水房凉冰冰的瓷砖前亲吻，唐染脸上就一阵发烫。

    唐染在旁边无奈又好笑地听着。

    “qwq”

    再停住时，女孩的模样已经被完全遮蔽到阴翳里。

    “你刚刚去哪儿了？”

    房间里面的两个女生坐在各自上床下桌的椅子上，正好奇地往外瞧。

    唐染松了口气。

    “典礼都开始了，小染会跑去哪里啊。”

    唐染说：“从骆骆给我当机器人的时候开始就是了，好像一直都是骆骆在迁就我的。骆骆自己想要什么，从来不说。”

    唐染呆了下，下意识把被骆湛握着的手往回拽了拽：“我、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唐染慢半拍地回过神：“你怎么知道我……”

    骆湛终于按不住，闷声笑起来：“是你不让我动的。”

    “那女朋友会是真的吗？”

    系里尤以与ai交集最大的自动化专业为重灾区，骚动里有个粗犷的男声嚎起来——

    抱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她和骆湛在int门店相遇那天，好心主动提出送她过去的小姑娘许萱情。

    直到她旁边那个女生话头一转：“不过说起风光，我估计今年我们系里会有一个比唐染还出风头的。”

    “许萱情，她就是你说的唐染啊，果然很漂亮哎。”

    许萱情：“那现在知道他那神秘女友是谁了吗？”

    “黑乎乎的，也没开灯……她真会在那里边吗？”

    “是什么？”

    “学长我也想进int！我可以！我爱你！”

    骆湛在女孩耳边吹了下。

    不等唐染追问原因，两人身后传来谭云昶幸灾乐祸的声音：“学弟们，别让你们湛哥和小嫂子累着——来，帮他们拎东西啊！”

    笑闹完的新生们终于不约而同地想起上午就在校内流传开的那个“骆湛的神秘女友就在自动化系”的传闻。

    骆湛哑然失笑：“是么。”

    骆湛望着面前的女孩，慢慢垂眼：“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再给你的，好像不能再忍了。”

    “还没，要等老师们到。”

    扒着他肩膀的小姑娘委屈得要哭了：“我够不着。”

    “你们好，”骆湛扶正话筒，“我是骆湛。”

    “呼。”

    骆湛微怔，他再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你怎么比我还急啊，小姑娘。”

    三个女孩笑得欢腾，唐染旁边那个不经意一抬头：“许萱情说，我还不信呢。唐染脸皮也太薄了吧哈哈哈。”

    “——！！”

    几分钟后。

    许萱情：“嗯？”

    在与ai高度相关的自动化系，就像蓝景谦之于谭云昶，骆湛绝对拥有着数量不菲的同性迷弟。

    最先提起这个话题的女生似乎来了兴致，拖着自己的小马扎往中间靠了靠，还朝唐染三人招手。

    “可以之后补。”骆湛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看，我们开个玩笑，唐染脸红成什么样了——都快自燃了。”

    “……”

    骆湛垂眸，笑：“嗯，我信了。”

    女孩表情纠结又严肃地问：“我是不是，让骆骆忍得很辛苦？”

    半分钟后。

    716号房间的门敞着一条缝，和想象中的沉默不同，里面正传出来轻松欢笑的动静。

    骆湛慢慢叹出一声气，然后他笑起来，声音哑得厉害：“可以。”

    唐染的胳膊之前贴着墙面，此时凉冰冰的，被骆湛察觉。他微皱起眉，想了想便托着小姑娘转了个180度。

    “岂止啊！”

    “等等。”

    骆湛笑得更弯下腰来，几乎靠到小姑娘肩上去：“嗯，我在。”

    今夜月光如水，大片洒在开水房的地上，清晰地勾勒出墙角的两道身影——

    “不过，意义也差不多。”

    绷了数秒，唐染还是没忍住，眼圈一红。

    然后新生们自发地安静了些，期盼地看向走回来的骆湛。

    他嘴角轻勾了下，蹲身下去。

    “你别急，体育馆门关着，肯定在馆内。这层就只有开水房和洗手间，既然洗手间没人，肯定是在那边了。”

    唐染脸蛋通红，点头：“好。”

    “说谎可不好，染染。”

    过去好几十秒，等心跳慢慢平复，唐染红着脸低头去看手里——

    “哎哟，还真是。”

    唐染再次憋红了脸儿。

    耳机里听，那人声音压得低哑磁性，带一点氤氲的笑意：“你们系的新生典礼开始了？”

    “笃笃。”

    唐染前十九年的人生里，头一回这样“丢人”，还是在她刚进大学的第一天——这场来自int实验室的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让她完全呆住，好几秒都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进楼之前，唐染心有余悸地往身后看了看——没什么人跟着。

    而这短短几十步的距离，终于被骆湛走完，他走进坐着小马扎的新生堆里。

    “别哭啊，小姑娘，”骆湛无奈垂眼，抬手擦掉唐染脸上的眼泪，“你的许愿池会心疼的。他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的小姑娘永远不要再哭了。”

    换了一身衣服的唐染站到了她被分配去的女生寝室楼前，骆湛那顶刺着瑞典名家evelina gunnarsson暗纹刺绣的黑色棒球帽还戴在她的头顶。

    “不管是谁，这可是刚进校门就成了全校女生公敌了啊。”

    唐染：“！”

    抬头看着小姑娘，骆湛莞尔：“这样好么。”

    唐染被熊抱住，行李箱都撞开了。怔愣之后，唐染惊喜地侧过脸：“萱情？”

    “嗯，我、我不哭。”

    主席台前，将衬衫纽扣系到最上一颗的骆湛没什么表情地走上台。

    “不会吧，唐染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从小到大很多人夸才对。”

    鸡仔似的闹腾的新生们被各班的命令按在原位，想上前和这位“优秀学长”搭话的学弟学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道身影随着老师们走向馆外。

    她正侧着身，双手不安地攥紧了青年的衬衫。眼睛也阖着，动作稚拙地亲吻青年的唇。

    那个如惯常倦懒的声音说了什么，她几乎完全没能听到。

    “哈哈哈……”

    而身影娇小的女孩就坐在他平伸的腿上，攀靠着屈起的那条。

    这会儿大家都还不熟，多数是以寝室为单位聚在一起的。

    “嗯。”

    柔情压下。

    骆湛忍笑忍得艰难。

    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听见这句话，怔住了。

    他直回身，眼神温柔。

    骆湛步伐停顿了下，撩起眼帘瞥过去：“谁爱我？”

    通话里这安静的几秒内，那边三人刚巧已经重启话题。

    杂乱的笑声和脚步声，追命似的黏上来了。

    “对啊，我一来就看见我旁边铺位的床上贴着你的名字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就凭咱俩的缘分，既然都考上了k大同专业那肯定是会分到一个班来的！”

    甚至可以说，有许多对ai感兴趣的学生是奔着骆湛和他的int实验室报名k大的。

    这条链子上有两个挂坠。一个是圆圆扁扁的形状，正面刻着390，背面刻着一个“染”字；另一个挂坠要稍立体些，好像是……

    “我们说话不会打扰你吧？”

    领导和老师们的身影消失在馆门后，骆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这支队伍的最后。

    骆湛停在距离女孩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很不做人地笑起来：“明明我都听到了，你是说谎了没错。”

    骆湛最早在听见谭云昶的话时就已经有所预料，此时也是第一个反应。他左手拎起唐染的小行李箱，右手握住她的手：“走。”

    “哈哈，漂亮不一定，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自动化系是k大的重点院系，学生数量也格外多。自动化系的新生典礼就安排在校内最大的那个室内体育馆里。

    她张口想喊骆骆，不过在话声出口以前，她及时收住，犹豫地看向三人。

    “嗯，”唐染点头，“我接一下。”

    “等你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吧。”骆湛笑起来，低头吻了下女孩的唇，玩笑道：“求你依法睡我。”

    唐染憋住呼吸。

    骆湛想了想：“你如果怕麻烦不想承认，可以装作只是被我骚扰。”

    骆湛没说话。

    唐染她们也是如此。

    “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太机智了！”

    知道自己误会了，唐染脸瞬间红起来。

    唐染跟着走出去几步，才想起什么，仓促回头：“我还没、没报到呢。”

    唐染回到位置以后，发现许萱情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诡异。

    “要脸么？”

    顶着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小姑娘哀怨地抬起头。

    “听说我们染染要睡我，我满怀期待地来了。结果你跟我说是开玩笑的。”

    最后两场发言匆匆收尾。

    经过这场闹剧，唐染太珍惜此刻的安静和自由了，确定没人跟着，她便拉着小行李箱进到女生寝室楼内。

    “这也太惨了。”

    “那阵仗闹得，气震山河啊，不知道的恐怕得以为是黑社会出动了。”

    再抬眼时，他冷冰冰地望向门外。

    唐染不安地捏了捏自己身上休闲衬衫的袖口。

    “……晚上好，”唐染脸上余晕未消，浅粉色一直蔓到小巧的耳廓上，“骆骆。”

    这次多锻炼几秒，小姑娘终于能反驳了：“我，我没说过。”

    “接电话为什么会脸红成这样？”许萱情表情更加复杂，“小染你不会就是——”

    唐染被噎着了。

    半个小时后。

    “听……室友聊天。”

    唐染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下次我会努力——”

    唐染装傻：“聊、聊什么……”

    “没事。”骆湛回眸，唇角勾起，“不过，典礼已经开始了。”

    围观群众们的眼睛顿时亮了，恨不得变成镭射灯，直勾勾地往骆湛身旁扫。

    “小姑娘，晚上好。”

    唐染：“……”

    许萱情连忙摆手：“我们小染还是个纯洁的小姑娘，可不能把她带坏——哎，小染！你去哪儿啊！”

    “就是有你在才怕的。”

    许萱情和陪她过来的室友手挽着手，谨慎不安地挪着步子。黑暗里，她们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步伐放到了最轻。

    话音未落，已经被淹没进馆内轰然掀起的雷鸣般的掌声里。

    “只是在开玩笑？”

    716寝室里除了唐染以外的三个女生都是比较活泼的那种，再加上有许萱情这个格外自来熟的在，这一天工夫过去，她们早就像认识已久，聊得火热了。

    似乎是听出唐染气息匀称下来，耳机里声音重新作响，藏着低哑戏谑的笑意：“你们刚刚，就在聊这个？”

    她自己也撞进骆湛怀里。

    很多年后唐染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活，印象最深刻莫过于开学第一天。以这场惊心动魄的“校园大逃亡”为标志，它就这样拉开序幕。

    “我我我先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这一层显然多是新生，一路过来的走廊里还时不时能见到家长们的身影。不过唐染来得本来就不算早，又被谭云昶等人闹得耽搁了好一会儿，此时的寝室楼内已经度过高峰期，冷清了不少。

    骆湛微怔。

    准备阶段，系内发言的领导和老师都还没到场，学生们按班级为单位坐在学校发下来的小马扎上，三五成群地聊着天。

    直至走到开水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