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
而与此同时,她头顶已经有个低沉的声音俯下来——
他上前了一步,将女孩儿小心地环到腰间,为她选了个最舒服的倚靠角度……
下一秒,时药近乎惊恐地僵住了身形。
“哎……?到底定什么了啊妈妈……”
戚辰不为所动,屈起食指扣了扣座椅靠背,“那等你长到一米六再说吧。”
时药点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时药打着呵欠下楼时,果然发现家里除了自己和戚辰之外,已经没别人了。
这会儿路上行人不多,计程车就更少了。两人在路边站了两分钟都没见着空载的。
“……”
时药脸蛋一涨,小声抗议,“我已经不算幼了……”
“芳如只是性格太要强了,我理解她。她既然把戚辰交到我手里,今后戚辰就是我的儿子。”
戚辰抬起视线,淡淡地瞥了时药一眼。
……等等。
眼看着天越来越阴,戚辰只得拉起时药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
并没有什么选择权的时药点了点头。
“请为老幼病残孕让座。”
时药盯了天空两秒,迟疑地转向戚辰。
沉静了两秒,他还是没忍住,抬腿走过去,到女孩儿身旁才停下。
似乎是衣料的手感……白衬衫么。
他站稳的时候,座位上女孩儿恰好脑袋一歪,就往旁边落。戚辰想都没想便伸手把人托住了。
说完,他也没再和时药推托,直接转身到了车厢中部,临窗站定。
“唉,慢慢来吧,我看瑶瑶还是有些拘束的。”
——那么好吃的三明治,却是这人做的。
隐约听见餐厅的动静,时药循声走过去,正见戚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感慨于自己的精准判断,时药迷糊地笑起来。
甫一醒来,她眼前的视野就完全被一片白花花的颜色占据。
身后时药呆了两秒,一口三明治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噎住了。
她耻辱地摇了摇头,挣扎了一番才仰起脸说:“——但我还会再长个的!”
……衬衫里面好像是硬硬的肌肉线条哎。
不过……
车往车库里开时,关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人。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几乎都再也吃不到了吗?
——
说完,她熄火停车,直接推开车门下去了。
时药是在听见下一站三中的报站提醒时,才蓦然惊醒的。
白净的方形骨瓷碟中搁着一份三明治,碟子旁边一杯牛奶。
“好摸么?”
一想到这,时药觉得天都阴沉下来了。
——这天好像是真的阴下来,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啊。
时药去了趟客用洗手间,回来时经过厨房,正听见里面关慧小姐和姑姑在说着什么。
时药只得抱着包挪过去,红着脸慢吞吞地坐下了。
时药也只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这位沈阿姨……戚辰竟然是她的儿子吗?
时药:“……”
三明治用的显然是最正宗的恰巴塔面包,夹着嫩绿的生菜叶、橙色的奶酪片、淡黄色的鸡蛋薄饼和红色的火腿,生菜叶上显然还淋了点千岛酱,看起来便叫人食指大动。
戚辰身上治疗了那么多年的,原来还是遗传病吗……
时药用自己被睡眠迷糊掉的大脑迟钝地思考着,手上动作却快了那么一秒——她摸了一把。
“这孩子哪哪儿都好,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只可惜性格上,到底还是有些冷,不亲近人啊。”
“……我看他和芳如,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像极了啊。要不是从他父亲那儿遗传了那种病……唉,芳如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