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r />     半晌后，他蓦地松了手，哑着声开了口。

    “……”

    有人玩笑，“老秦，这就是你们班新转来的那个数学大神吧？听说物理成绩也拔尖？”

    已经将情绪压抑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上，男生的瞳仁都隐隐发红。

    然后朱房雨缩回身，指指十九班教室，“在里面。”

    他小心地观望了下长廊，又探头瞥了眼不明状况而尚有些喧闹的十九班班内。

    “如果是昨天上午课间操的事情，跟时药无关，老师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够了。”

    这种行为如果只是出于玩闹目的，过失致伤也还好说，可如果真是恶意出手……这么一想，秦枫只觉得太阳穴都剧烈地跳动起来。

    听了这话，戚辰反应平淡。

    ——

    “对，不过就快上课了，不如……”朱房雨看着这样的戚辰，心里忍不住犯怂。正在他纠结该如何做的时候，就见走在前面的男生始终插在左边裤袋的手伸了出来。

    “她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老师有什么事，我代为转达。”

    他手里那块沾着血的纱布被他攥紧了，然后收回口袋。

    他看向时药，“我自己去，你乖乖待着。小心腿伤。”

    戚辰瞥他一眼。

    “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在这被归为“落后班”的一排长廊中，学生们喧闹恣肆。

    七班班主任，也就是秦枫被这话一噎，眉头拧得更深。他没理会同事的玩笑，只紧紧盯着身形笔直修长的男生，说：“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同时跟你们两人一起谈谈比较好。”

    “这是时药父母的电话。”戚辰垂敛着眼，而秦枫的注意力都被纸条勾走了，并没有看到男生这一刻眸里深处近乎黯沉的狰狞——

    他踏进教室，目光四下一扫。

    朱房雨吞了口唾沫。

    在一众老师惊叹的目光里，秦枫仍是苦笑着，把手一摊，“你们跟我说说，这么个学生，我拿什么能压得住他？而且他物理化学也是竞赛水平，我还舍不得——但现在数学组组长那儿死咬着不肯放人，点了名要他去今年的竞赛集训！”

    秦枫呆了足足十秒才猛地醒悟，他震惊地看向戚辰，“怎么你转来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此时此刻的戚辰，比当日掐着王琦峰脖子把人掼在桌面上那会儿都要凶煞得厉害。

    “大概因为，我没想到在三中还会有学生大胆到把我妹妹直接推下台阶。”

    而这句话间，戚辰瞳仁更凉了几分，薄唇抿起锋锐的弧线。“所以这件事，还是郭雨琪的原因？”

    “监控有点模糊，不过我一一对照过了，推时药的应该是是学校里跟着宋明远的人。”

    戚辰颔首。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戚辰瞳仁泛寒，但在转向时药前，所有情绪便都压了下去。他伸手在女孩儿头顶轻按了下，“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在全长廊的学生惊异或者不解的注视下，戚辰抬手缓缓推开十九班教室的前门。

    戚辰唇线微勾，声音和笑却压到最冷。

    戚辰眼神陡然一寒。

    “戚辰，你和时药同学在学习上互帮互助我可以理解，甚至非常赞同；而时药同学是个女孩子，日常有些什么事你帮忙照顾我也不过问——但昨天上午那种情况，你不觉得你们两人的行为已经超出普通同学关系了吗？”

    “传出去吧。……就说时药，和我是兄妹。”

    秦枫目光闪烁，拿过了U盘，一时心情复杂。

    朱房雨干笑：“我能说实话吗？”

    “压？怎么压得住？”秦枫把U盘往桌上一放，苦笑着倚上椅背。“我今天早上刚得了信儿，说昨天校内的数学竞赛名额选拔考试，开考12分钟后他才回考场，提前15分钟就交了卷——80分钟的试卷他就答了50分钟，还拿了个120分的满分——除他以外，全校最高分是高三预科班的118。”

    “……”

    须臾之后，有人嗤笑了声，“老秦，你啊你啊……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不是诉苦，你这是来跟我们炫耀呢吧！”

    教室后门位置，小胖子朱房雨见戚辰离开，便也站起身，从教室后门出门。几秒前从教室前门离开的戚辰正往这个方向走，见到了朱房雨等在后门外，他似乎早有意料。

    秦枫的话还没说完，戚辰已经将一张便签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宋明远？”

    “额，就是郭雨琪在学校里认的干哥哥，”朱房雨尴尬地笑笑，“跟辰哥你和时药同学可能情况不太一样。”

    “……”戚辰一语未发，但那双暗沉下来的眸子已经足够叫朱房雨噤声。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了，金属质地的U盘棱角都像是要刺进掌心里。

    与此同时，七班教室后门，朱房雨跟在戚辰后面快步追着。

    校服穿的乱七八糟、妆容倒是各异的女生们纷纷停住了交谈，将目光追了过去。更有甚者，干脆跑进班里呼朋引伴地喊人围观“新校草”——还是从尖子生的天堂里下来的、能成为最优秀的学生代表的人。

    这话不卑不亢的，惹得大半个办公室的物理老师都忍不住投过目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