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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十岁以下的小孩扎一堆,十一岁到十四岁的再扎一堆。前者嫌后者装模作样,后者嫌前者幼稚无聊——两群孩子忍住了互相嫌弃的烦忧,在偌大的庭院里各有各的聚集地和乐园,勉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到此时时药才突然发现,坐在那儿的女人竟然就是一周前那个晚上来到自己家里的漂亮阿姨。
小时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妈妈心情很不好吗?那那个阿姨就是妈妈的朋友吗?”
时恒笑笑,转过头,“瑶瑶,这是对门新搬来的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时药八岁以前, 都住在一个带大院的独栋居住区里。
至此,唐姨管不住,关慧放养,时恒那会儿还是个常年忙于工作不着家的——小时药就更是放了山了。
只不过和那一晚不同的是,漂亮阿姨的身旁似乎还有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同龄孩子。同样是背对着两人,那男孩儿却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进门。
沉思了很久,排除了好几个方案之后,沈骄终于在到了家门口后鼓足勇气抬起头——
时药更不解了:“男孩儿?为什么不能找好看的男孩做朋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那个阿姨就很好看,我想和她做朋友。”
这话让三个大人都愣了愣,童言无忌也有趣,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爸爸,我邀请瑶瑶妹妹来我们家里玩。”沈小胖儿表情认真地仰起头看着沈父。
譬如此时。
而沈骄呆呆地看着他之前差点当成了小天使的女孩儿,圆嘟嘟的小脸微微涨红——
一听见甜品,时药顿时把所有好奇心都扔了,欢天喜地地跟着唐温离开了家。
小时药黑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就从沙发上蹦下来,冲着那年轻夫妇笑得杏眼也像月牙儿似的。
唐温无奈:“你啊,怎么年龄不大,却只认模样了呢?……太好看的男孩儿多数都是被家里人和身边人娇惯着长大的,没有男人该有的担当,所以不要和他们交朋友,万一跟那个阿姨……算了,瑶瑶乖,唐姨带你出去买甜品,好不好?”
然而关慧手一挥:“小女孩儿怎么了,又不比那些少点什么。她既然喜欢,就让她跟着玩。”
这次说完后,小时药背起小手,认认真真地睁着大眼睛看那个直往叔叔阿姨身后躲的小男孩儿——
在唐温目光有些失焦地低下头来看向自己时,时药小心翼翼地问:“唐姨……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叔叔阿姨好。我叫时药,时间的时,良药的药。我今年六岁了!”
他们习惯欺负小女孩儿, 碰上喜欢的女孩儿就更想拽拽她的辫子。可惜眼前这个漂亮可爱得跟从童话书里跑出来的一样,骇得毛小子们一个个纷纷把自己脏兮兮的手往裤子后面抹, 连个上去友好示意的都没有。
那会儿是个傍晚,走廊窗外天色昏暗,云霞半染。
“……”
一个有点普通又不太普通的晚上,时药的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别藏,我看见你了,你叫什么哇?”
两年之后,时药八岁,小学二年级。
“……”男孩儿脸一红,把脑袋往大人身后蹭。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沈骄的父亲站在门内,表情有些严肃。
是个穿了一身墨绿色干练长风衣、酒红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脚踩黑色小羊皮靴的女人。
小胖儿一见有戏,立马紧张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句:“而且我妈妈今天晚上会做一些蓝莓派……”
计谋得逞,小胖儿脸都红了起来,快步跑回到房门前按响了门铃,同时转回来兴奋地和时药说着新游戏机里好玩的游戏。
六岁生日过去了一个月的时候,小时药的家对面搬来了个新邻居。
女孩儿撇开头做了个鬼脸,小声嘟囔了句“爱哭鬼”,就跑到一边自己玩儿去了。
小胖追时药身后殷勤地问。
时药很幸运,因为她五岁刚搬来时就成了十岁以下那群孩子里的新任小皇帝。
时药懵懵懂懂地看着关慧和那个陌生的女客人如同互相搀扶地进到卧室里,又看着多数时候温和带笑的父亲时恒面沉如水地走过来,和唐姨嘱咐了几句,便拎起外套离开了家里。
他有点无奈,刚准备嘱咐几句,就听过去开门的唐温转回身说:“时先生,是对面的新邻居来打招呼。”
唐温摸摸她脑袋,“不是说女孩儿,是说男孩儿。”
不过这仍然没法改变他在小时药心里还是那个胖嘟嘟白|嫩嫩的松子儿的形象。
时药犹豫了下,忍不住小声咕哝了句:“可是那个阿姨看起来好漂亮啊……”
那群皮小子都皮惯了, 第一次见穿着小粉裙脸蛋精雕玉琢透着点婴儿肥的小不点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时, 包括小皇帝和他亲自御封的大内总管还有大将军以及一干文武“百”官——全都看傻眼了。
小时药踩着最后那点夕阳余晖,走上了楼梯,身后还跟着个闷头走路的小胖儿。
时药全然不解地扯了扯似乎被震在原地的唐温的袖子。
那时候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小女孩儿咯咯地笑着,指着穿了件褐色外衣裤子的沈骄,扭头对时恒说:“爸爸,他看起来白白的,好像一颗圆圆的松子啊。”
唐温幽幽地叹了声:“那个阿姨家的叔叔本来更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的……之前见过一次,瑶瑶如果能看到,一定会很喜欢那个叔叔……只是可惜了。”
“我……我……我叫沈、沈骄……”
唐姨看着自己早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中午回来时就成了小泥猴,糟心得很,跑去跟关慧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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