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她的面纱,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老师教他学钢琴,他不肯。她对他说,“圆圆,我也喜欢钢琴呢,我们一起学好不好?”
“什么?”陈秘书大惊失色。
“雅雅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可他就很逊了,仿佛天生没有音乐细胞,对音域毫不敏感,五线谱怎么教都看不明白。四手联弹时,她常常训道,“这不是高音,是低音……”“你怎么又弄错了……”“你弹得轻一点,不要那么重啊,键盘都要被你敲坏了……”
于是两人一起听着老师讲授。练习时,两人挨着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而她在这个时候,充分体现了她的音乐天赋。钢琴老师对她赞不绝口。
“雅雅……”身旁的叫声,令她回过神。舒雅南看着轻音,呢喃,“我好像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她顺着楼梯往上,二楼走廊深处的那个房间,体内仿佛有一种躁动的力量,驱使着她走过去。
舒雅南与宫垣一吻落毕,她捧住他的脸庞,贴着他的唇畔道:“你别再骗我……垣垣,你还是爱我的……”
舒雅南有些恍惚的走到客厅中央。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唇角弧度比金阳更为温暖,“我已经想起来了。我拥有了轻音全部的记忆。”
我是轻音。
陈秘书说:“这是别有目的的伪装,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圆圆是小孩,rose是女人,anger从不说话,西凡是个大男孩,能做这些事的人只有一个可能——轻音。他是少爷最强劲的对手,屡次挑战他。也只有他们气场最相近。”
车子停在一个院子里,轻音下车后,为舒雅南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出。
他像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般,不断用力的抱紧她。他闭了闭眼,哽咽道:“雅雅……我好开心……你也会有叫我的一天……我真的好开心……我没有被你遗忘在黑暗里……”
后来他索性噘着唇道:“反正我也不喜欢,我不弹了,雅雅一个人弹吧。”
“不!小舒!这不是少爷做的!”陈秘书斩钉截铁道。
灿灿金阳下,他们凝视着彼此。他白皙修长的五指,在琴键上游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那么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孩脸上,稚气中带着宠溺的笑。
他依偎在她怀里,轻声道:“雅雅,轻音可以娶你做新娘吗?”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跟他一起睡觉。再后来,有一次他回本家,那几天她不用陪睡,一个人在床上倒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圆圆,不要害怕……跟我过来……”她将倒在地面的孩子扶起。
“轻音,没有你,就没有我的音乐之路,没有我现在的事业和人生。”她忍下眼眶里的泪,深深凝视着他,“我曾经说过,当你能弹出最轻灵最浪漫的音乐时,可以娶我做新娘。现在,弹给我听,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在她妈妈耳边轻声问,“妈妈,我们以后会不会被赶走?”
“雅雅讨厌我……”
现在,一切又被打回原点……
不想触碰感情的心,因为他的强势入侵而沦陷……无论他的哪一部分,她都是那么心疼……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她甚至比看到自己大放光彩还要高兴……每一次做|爱时,她都会对自己说,就是这个男人了……她要陪伴他一辈子,她要爱护他一辈子……
但是,当她打开房门,却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他沮丧道:“骗人,我都弹不好。雅雅,我就听你弹,我不学了,好不好?”
其实,从火场逃生的那一刻,她就做了决定,只要宫垣选择舒雅南,她不会再从中作梗,为难他们。她不想强求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在身边,更不想忘恩负义……
出现在舒雅南眼前的是一幢欧式别墅,白墙红瓦,外观设计典雅而大气。二楼的露天窗外,一侧墙壁爬满了藤蔓。月光下,透出些岁月的痕迹。
“以我对少爷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对你提分手。小舒,你或许有所不知,就在此前,少爷还在筹备着向你求婚。”
片刻后,跑车飞驰在夜晚的街道上。轻音在开车,舒雅南坐在副驾驶上。
如果……有那么一天,雅雅可以做我的新娘吗?
“雅雅,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轻音捧起她的脸庞,为她擦拭着泪水,脸上满是心疼。
他要毁了宫垣的一切!他要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家庭,毁掉雅雅对他的爱!
我是轻音,我将来要娶雅雅做新娘。
她心里内疚极了,赶忙把他拉上床,揉着他的脑袋,像模像样的轻声斥道,“你怎么睡觉呢,都滚到地上去了……疼不疼啊……”
她赶忙拉开灯,往床下看去,“圆圆?”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舒雅南越听越心惊,“那他是……”
我好怕……我和妈妈都会被爸爸打死……
教堂里,两人分别为彼此套上戒指。为她套戒指时,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他要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占有她!
那冷然的气势,凛冽的气场,分明就是宫垣。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们俩之间绝无可能了。当初,在他们破裂后,她是如此干脆决绝,头也不回的离去。可是这一次,宫垣的婚讯公诸于众,她依然纠缠不放……为了挽回他,她的骄傲,她的矜持,悉数卸下……
轻音略略颔首。
不要在这时候出现!
小女孩和母亲被带入这栋别墅时,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四下环顾。她居然会置身于这么梦幻华丽的地方,而且以后还能住下来。
舒雅南身体一阵虚脱,差点摔倒在地时被轻音及时扶住。他打开了房内的灯光,顿时,四下亮如白昼。舒雅南由记忆的幻境里脱离而出。
不!不能在这时候认输!
轻音表情淡漠,没有做声。
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漫上,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视线里只有他的身影在晃动,他满脸惶恐,哭着喊着,“雅雅……雅雅……你流血了……好多血……”她强撑着意识,抓住他的手,“轻音不怕,我没事……”“雅雅……你不要死掉……求你了,不要死……”“不会……雅雅要保护轻音……不会死……”
她没有想过,她在他的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而她的离去,又究竟给他造成了多么深的伤害……以至于他不敢再想起她,却又创造出了一个轻音……
一楼的大门开启。大厅内的感应灯光瞬间亮了起来。打理这栋房间的老佣人,急冲冲的脚步在楼道间响起。她来到一楼,瞧见进门的两人,愣了愣,随即惊喜道,“少爷,您回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轻音。轻音关切的问道,“雅雅,你怎么了?”
宫垣还没做出反应,舒雅南又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你让我相信你的……你让我对你那么认真……怎么可以转身就走……”
舒雅南朝着他的脸狠狠扇下一巴掌。这巴掌又重又狠,他白皙的脸庞当即浮出红印。
她如此真挚又恳求的看着他。
他扶着她的发丝,轻声呢喃,“雅雅……你放心,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万道金阳由他们身后洒入。
舒雅南哽咽不能言。他年少的依恋,她只当是没有朋友所致。他信誓旦旦的话,她只当是他是童言无忌……
凌峰轻轻拍了拍程景心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轻音需要的是爱,不是拒绝……
一个为她而生的轻音,死死守着他们记忆的轻音。
舒雅南环顾四周,如今的她,阅历太多繁华,对这奢华的内饰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的脑海里却浮上了另一幅画面。
他的表情再也不复平静,连强装都没办法。他的喉结上下抽|动着,开口的声音已然嘶哑,“你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吗?”
可是,为什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结果……在这件事没有爆发之前,在火场里他明明不顾一切冲进来救她……在那个晚上,他们还那么深刻的抵死缠绵,那明明是一种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血骨的爱……
房内没有开灯,夜空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洒入。房内的一切都似被拢上一层乳白色的薄雾。
身边的女人点头,“是呀,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租住那种又小又破旧的地下室了。这都是雅雅的功劳。”
那轻音就做个英勇的骑士,守护在我身边,好不好?
脑海中回荡着那句稚气的言语,宫垣缓缓睁开眼。他看向沐浴在万道金阳中,一袭白色婚纱的女子……
宫垣眉头紧蹙,情不自禁般伸出手,可就在快要碰到她的发丝时,又收回来了。
那边沉默后应声,“好。我马上安排。”
她看到他胳膊处撞出了一块淤青,吓得不知所措,“完了完了,明天被管家看到了可怎么办……我肯定得挨骂了,偏偏是跟我一起睡觉的时候摔着……”
雅雅,对不起……
她将他抱住,柔声哄道:“圆圆,那只是一场噩梦……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不要再去想了。”
“不会的。”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有我在,雅雅会一直守护着圆圆……”
神父在上方说,“我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向你们问话,请你们如实的回答我。轻音,你愿意娶舒雅南为你的妻子吗?永远的敬她、爱她、保护她,即使她年华老去,青春不再,你依然能与她携手共伴一生,到老也不离弃吗?”
只要你不再爱宫垣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会的,有我在……雅雅会一直守护着圆圆……
是他轻音。而不是宫垣。
“你尽管说。”
她无法言语,只能扑入他怀里放声哭泣。
“这是我欠轻音的。不需要任何亲友到场,只要我和他,就好。”舒雅南轻声道,眼眶再次湿润,“这是属于我们俩的婚礼。”
同样的楼宇,矗立在炎炎烈日下。小女孩眯起眼,打量着这栋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房子,小声的问,“妈妈,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里吗?”
但是这个八岁的男孩,将她紧紧抱着,她没有丝毫不适和羞涩。她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抚摸着他的发丝,就像是对待一个精美的瓷娃娃般。
真皮沙发上,男孩和女孩蜷着腿,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放着一个五子棋的棋盘。
男孩躺在床上,脑袋枕着她的大腿,手臂环住她的腰,“只要是雅雅讲的,我都喜欢听。”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轻……音……
“少爷这几天太不寻常了,不止是你们之间的事,公司里的事同样不合常理。他已经接连签了几笔极不明智的合同。直到刚刚,我得知他正私下与人洽谈出售寰亚股份。我可以完全确认,他不是少爷。少爷是寰亚继承人,他是目标是执掌寰亚!绝不可能私售他所持有的寰亚股份!”
她心想,只要结婚了,只要舒雅南退出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前奏过后,她开嗓唱起那首忧伤浪漫的歌曲。
一吻落毕,他的眼眶已经通红,哑着喉咙道:“雅雅,谢谢你……在我走之前,给了我最美好的一场梦……我此生再无遗憾……”
平缓了心绪的舒雅南,低声道:“陈秘书,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他拿给她看,献宝般说,“很久以前我就买了,一直藏在这里。”
好。
“我没有讨厌你啊。”
男孩拉着她的手说,“雅雅,再来一次嘛……”
“……不是!”轻音蓦然低喝,将舒雅南用力抱入怀中,“如果不爱你,我怎么会存在!如果不爱你,我怎么会苟且存活在这个躯壳里!”
她心里更内疚了。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把他踢下床的冲动了。
小男孩很开心的看着她笑。
教堂外的草地上,舒雅南早早吩咐陈秘书准备了一台钢琴和一架落地麦克风。
女人回答她,“只要雅雅好好陪伴小少爷,我们就能一直待下去……”
她在他身下承欢的那一晚,他想要独占她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那销魂蚀骨的滋味,那用力占有她的快/感,令他几近疯狂……他不想做个傀儡,他不要做宫垣的影子……
手机铃声响起。响了许多遍舒雅南才意识到。来电是陈秘书。原本想要按掉,又接了起来。
又一次输掉后,女孩噘着唇说,“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输,好没意思!”青涩的脸蛋上,有着自信心受挫的沮丧。
“陪着一起睡觉怎么了?别说我儿子现在还小,根本不能怎么样!就算他是个成年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能让你女儿陪,是你女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片刻后,大门开启。
舒雅南走到轻音身前站定,说:“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不会再挽留。但是,在你订婚之前,满足我一个请求,好吗?”
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脸色蓦然一变!
“圆圆,快点睡哦,我也要回房间睡觉了……”
“爸爸……他在打妈妈……妈妈会被打死……”他哭着道。
眼前的暴行还在上演,她眼眶里也噙着泪。但她捂住了他的眼睛,她带着他走远。
晨光中,他的笑容格外幸福,格外温柔,“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赶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娶到雅雅。长大了,就可以换我来守护雅雅。”
当宫垣彻底身败名裂后,他会以一个全新的自我,一个真正的轻音,与雅雅在一起。
神父挽着一名女子的手臂,缓缓走入。女子穿着白色婚纱,长发盘起,带着头花。覆面的薄纱后,隐约能看到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绝色脸孔。
她由他怀里抬起头,热切的看着他,“我们一起走吧。轻音,带我去我们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好不好?”
“圆圆,乖哦……”
……心好痛!
“让我把轻音叫出来。”她轻轻的说。
“少爷现在被其他人格侵占了!”
她一愣,只是为了激励他练琴,才娶了这么个相关的小名,他倒是比她记得还牢。
凌峰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两人。眼里有不舍也有落寞。
舒雅南看着他深邃哀伤的瞳孔,轻声道:“轻音啊……你听得到我在叫你吗……我很想你……轻音……你带我去坐旋转木马,带我去看电影,守在我身旁陪我睡觉,好不好……轻音啊,你听得到我在叫你吗……轻音……你是不是怪我……是不是恨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夜半,趁着他熟睡,她悄悄挪开,然后一脚把他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