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气派啊,他光是坐着不走,也不动着,我哪儿敢先动啊。
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外头又端来了一碗药汤。
开的是一些吃不死人的方子,光捡精贵的药材往里头放了,不治标也不治本。
隔着这么远,几乎都能听到那两奴才发抖的动静声了,牙齿咯咯作响,趴在地上,连讨饶声都不敢发。
他倒像是有些意外了。
我被这香气引诱得直眯眼晴。
我蹙紧了眉,蜷缩在那温软的怀抱里,身子如绷紧了的弦,如今终究是放松下来了。
他手撑在床榻上,身子斜了过来,只是很认真的望着我,眼晴都不眨一下,隐有笑意。
睡也睡够了,饭也饱了。
他一递,拿手指着,“喏,把那玉笋鱼冻弄些给她,还有百合撕鸡,也夹着些……对,就是那腿三寸的,是她爱吃的。”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一触,他嘴角微抖,脸上不动,眼里却是波光一闪,望着我似笑非笑地,浅浅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他低头就这么握着我的手,嘴角隐隐有笑意,没了帝王的气势,反倒有了份随意与亲近感。
我睁开了眼。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开什么玩笑,洗澡?
让我想一下。
可又拿不出证据……
我有些不安了。
大病初愈的身子,干起这事儿来还真是如行云流水,干净利索:“皇上,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躺在这儿……反正要责要罚就爽快些来吧,先安抚再严惩的政策就甭用了,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么。”
让我……有些迷茫。
好吃得让人眯了眼……舌头都快要一并吞下了。
来了一个老头。
后面传来一阵轻笑。
这会儿,换我喷了。
啊……
他的眼,很亮。
望着都递到唇边的美食……吞了吞津液。
“女人。”我接了一句。
咦,为何光是闻,脑子里就僻里啪啦闪过很多药材的名字和用途……
傻了似的看着我。
我掀着眼皮看了一眼,一张小木案摆在了床榻上,随后又上了不少的菜,香味很浓,一个人背光站在门旁,静静的看着太监们鱼贯而入。
有些排斥,不过……看在我躺在他的床上,所以忍了。
“你不记得这次来皇宫是要做什么了么?”
皇上却像是心情大好,摆摆手,“来人啊,领他下去开药,赏黄金二百两。”
我疑惑地瞅了他一眼,虽然接触不多,但足以认定他不会恼我,况且我这大病初愈地应该也不舍得把我怎么样……想到这不由地舒了一口气,也算是放宽心,安安分分地蜷在被褥里,明明是才醒来,可身子却仍旧渴睡,果然吃饱喝足就有些……掀不开眼,撑起半身,靠在床头,纠结了一下,轻声问:“为何会突然染此重疾,我的身子一向都这么弱么。”
但他的怀抱,确实很温暖也暖和且有一种淡到几乎不可闻的竹香,是我喜欢的味道,那心跳是为我而激荡的么……跳得好快啊,怦怦直响,那撞击的震动都要传到我的肌肤上了。
我有些愣怔。
在这儿!?
声音浅柔,但里面的威慑却不容置疑,很少有人能将字面上的劝服说得这么像恐吓的,他是其中之一。
这人,是不是皇帝都这么好说话?
我膛目结舌。
“皇上呢?”
他不再称自己为朕,反到用了在寻常不过的“我”字。
他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有种说不出的火热……我慌乱地别开了眼。
我眨了一下,视线往下扫去,才察觉到,他这一身是黄袍。
呸,我人还没死也。
我皱眉,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而且,味道火候都对。
然后也?
悄悄将腿缩了回去,拿被褥捂严实了。
是这个意思么?
“主子,您这是饿慌了,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宫里上下也只敢喂您些汤。您先合着眼躺一躺,我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备些吃的。”
“……当我还是太子流亡在民间的时候,我们二人就相识了,登基后找了你许久。”他拥着我,抚着发,轻轻触摸着,“所以,我们两情相悦。”
咦,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蹙了蹙眉,正想睁开眼。
靠……还真不得闲。
可等了半晌也没吃着。
自己又是个什么身份,全都没了记忆。
突然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主子,您想做什么直接吩咐我们,可别亲自下榻啊。”机灵点儿的,掀着眼皮,抬头直看着我的脸色,还是劲儿朝后挥着手,使唤着人,“呆着干什么,还不叫万岁爷过来,说主子醒了。”
只觉得那粥又稠又糯,带着点清香,咸淡刚刚好,入了口又不费事儿不用嚼便能咽下。
是有些……
“是么……这话脱口就出了,我记不大清楚了。”
闻了一闻,嗤笑。
我觉得,这老头几是在放屁。
却发现眼前这个执勺炳,单手捧碗的人,并不是个太监。
“阿弥陀佛,罢朝了三天,总算是上朝去了,对了……里头的还没醒么?能让我看一眼么,听说这个主子好大的来头,从接来的第一天起,皇上就一直陪着。”
今儿个我是千真万确地躺在这张龙榻上醒来的,就算是这后宫里的妃子,怕也是极得宠的。暗自琢磨着,低头拿手抚摸着柔软的绸料。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忽然一笑。
他鞠躬着躬,小心谨慎的退了出去。
白须老头的头磕在地上,身子筛糠似的。
“身子能调理好,只是……这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却是谁也说不准儿,为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属死罪。”
我我我怕……怕生。
拿袖子抹了嘴,偷斜眼,瞅了他一眼。
“不对劲。”我颔首,直视他,“从醒来就喝汤汤水水。我……饿了。”
我硬着头皮,接过他手里的碗,迟疑了一下,仰脸一饮而尽。
他一愣,“要这名分还不好说,贵妃好不好……”皇上执着我的手,摸了一下,身子向后倾坐好了,缓缓说:“立后是麻烦了一些,朝廷上还靠多股势力在。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皇上,就算给鹤顶红,我也只有照喝不误的份,不是么。
“傻瓜。”皇上并不躲避我的目光,正正迎上我,不动声色的望着,目光沉静如水。
难道我做错了?
还想吃,那人却迟迟没了动静,我奇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一觉醒来你就像换了个人。”
我没吞。
我徐徐一笑,他们灰白着脸,面面相觑,立马跪趴在了地上。统一的青灰儿衫马蹄袖,像是年龄不大的太监。
一阵簌簌的声响像丝一般飘入我耳朵里,瘙痒极了,大殿里似乎还有人刻意压低嗓音在轻声说着什么。
真带劲儿。
合眼。
我身子放软,他环着我,嘴角勾起,薄而美好的唇抿着。
“主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皇上的寝宫。
难不成我这身子的人,是因为被发觉与他人有私情而遭殃,骤然一惊。
可不对啊,被发现了还能这样安然无事的躺在龙塌上,被皇上亲自喂东西。
仿若,我对这些熟悉得很。
不然夜里皇上掀嫔妃的牌子,这龙塌虽大,可这一边干柴烈火的,风流快活了,我缩在一旁直瞅着看春宫秀也有些说不过去。
“想不出,就不要费力。”一双手抚上了我的眉,将它舒展了。
情不自禁的侧身躲了一下。
从神情看并没有因为我这不敬的举动而生气。
该问正事了。
皇上笑眯眯且很“和善”地望着我,又是一副你不吃,我等会儿就亲自喂的模样,挑眉望了我一眼。
他一勺又喂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是铜铸的头啊。
“勺儿,你居然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这是想接什么啊。
他的心情好象更轻松了,声音上扬:“来人,传太医。”
“回主子,这是万岁爷的寝宫。”
“来主子,您先尝尝熬的这个小粥。”又是那个太监的声音。
“小声点。”
他一挑眉,旁边的太监们似乎很惧怕他,趴在地上身子直抖动。
微绷紧了篡子,我抬起头,掀着眼皮望他:“臣妾作为皇上您的女人,是住在三宫六院里哪一处?”
好纤结啊……
我怔了怔。
懒洋洋的睁开了眼。
四周很安谧。
我正襟危坐,盯着他看,他却又挪开了眼,若有所思的问了太医一句:“什么时候能完全治愈?”
开始的精气神儿耗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靠在软垫上舒服极了,半昏半睡的就张了嘴,等着喂……
出手真阔绰。
他抬眼,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顺势给我掖了一下被褥,缓缓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你是朕的后妃。”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抬脚想下榻,却没料到身子没了力气,停在庆塌上歇息了一会儿,脚一落地,就像是踩棉花一样,还没站稳,身子就晃悠悠的,颤歪歪的就被人扶住了。
小蹙眉,这是龙塌……
难不成,我捶下了头发丝儿,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