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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梦落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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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被推了几下,美梦被打扰,我睁开了眼,正巧看到趴在竹榻上的小芳华,他那张十分漂亮的脸蛋凑近我:“娘在笑什么?”

    茫茫一片草,轻轻飘摇。

    “真麻烦。”他突然望着我,回头晒笑,“干脆不|穿得了,免得你整日缝缝补补的。”

    我轻轻唤他一声,他却不答理人。我失笑,慢慢合上眼。

    虽然我每次都在心底喊了许多遍,可如今真正面对着他开口,喉咙里只有酸涩与干哑。

    “是不是觉得身体某一处有些不对劲儿?师父,你脸红什么?”

    我低着头,手缓缓地抚着一旁的衣袍,心如刀割,分外地不好受。时过境迁我如今才懂得芳华的感受。

    若是从前,我定是不会知道原来芳华也有这么可爱却又耍赖的一面。

    五个多月后。

    小芳华的脸又凑了过来。我咳嗽一声,忙把这些纸收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是我以前练字的帖子。”

    他只轻唤了一声:“勺儿。”

    小家伙,是什么让你如此不安……你忘了我吗?我守候了你整整十个月,再见面,你为何要怕我……

    曾以为他对我不上心,其实……他却想得与我一样,只要能陪在其左右不离不弃,便心满意足了。

    “孩子,别学你爹。”

    “我这件衣袍也是你洗的?”

    他却不这么认为,一双手死死地拽紧我,仿若一松懈,我就会消失。傻瓜……有你陪着,我怎么舍得离开,任何好东西都不足以吸引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的手僵在半空。

    “还有这儿一堆。”

    突然间,我膝盖上的袍子被一只小手揪住了,玩得汗汗涔涔的小家伙怯怯地问我:“娘,你身子不舒服吗?”

    红色,娇艳欲滴。

    是芳华……他终于来接我了吗?

    他一脸怯怯地望着我,把小胳膊一伸,许多张宣纸便递在了我面前,末了还很好学地问:“这是什么?”

    他是活生生,他不再闭着眼,无声无息……

    真想把一切都预备好,恨不得他能一夜之间长大。不过算一算日子,似乎也快了,他离成年不久了。

    女孩忙捞起搁在地上的一件小衫子,有模有样地揉搓了起来。

    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

    女孩慢悠悠地娜开了眼,小心冀翼地搓着手里的衫子,答了一句:“不知道。”

    “梦到了以前的旧事,所以心里很高兴。”

    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么深藏于心底的爱意,我却忽略了。

    “我的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想与那人在一起,不离不弃。”“你那么爱他,为何当初要远离他?”

    我掐指一算,今日芳华应该成年了,十八岁之后他便会和凡人一样了,只要不被情伤,就能活很久很久。

    世间的情,个中滋味只在于参透。

    有时候我也想通了,他不学便不勉强,以后在这片竹屋里也就只有他一人了,我只想让他安安稳稳快乐地过日子。

    遥想当年,攀崖曾经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那个时候我身强力壮,似乎也用不着攀,脚尖只一点地,便能凌空跃起,飞身纵上悬崖采最好的药材与花草。

    空气里弥漫着血的气息。

    “留给子川一点儿,别一个人吃光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听着竹声,扶着墙颤巍巍地走到庭院,裹紧身上披着的袍子,慢悠悠地坐在了竹榻上。我最近只要一躺下,困倦便袭来,怕是真的熬不过几日了。

    我只是坐了一会儿却仍旧是撑不住,和衣卧在了竹榻上,陡然地睁着眼睛,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树叶胜与风声,觉得满足而幸福,仿若回到了以前。

    我愕然,被惊吓得想缩手,他却更勇敢地拽着我,拉拉扯扯间我竟跌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傻傻地望着他。

    那一刻,我想我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初见芳华的时候……在宅子里,我不也是这么没心没肺地唤他为“娘”吗?

    我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抬袖擦着汗,仰头望天。强烈的光让我禁不住拿袖子遮住了眼,或许是我最近劳累过度,这会儿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也有点儿站不稳。温煦的阳光很暖和,可是我却愈发感到寒冷。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这份不安是如此的强烈,顿时袭遍我的全身,仿若有什么事发生了,而我却不在。

    他与你很像,芳华……

    出世后的幼兽理应不通言语,可这小家伙刚成形,蹒跚了几步,便能走得很好,甚至没人教他,便会说话。

    可如今,我已走不到崖边了,自从上次攀崖差点儿跌入山谷后,我便不去了……

    他不吭声。

    “原来你在这儿,为何不吭声?”那人来到小女孩身边,声音也柔了不少。

    “嗯。”她掀着眼皮望了男子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低头,默默地摸着他的手。

    “师父,要用力洗。”

    他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转身踮起脚,扯着地上的一根草,塞入嘴里嚼了嚼。

    我完全僵住了。

    我苦笑了一下,胡乱地拿白帛擦了手……

    “啥事?”

    “好。”我轻抚上他的脸颊,眼眶却已湿润了。若他不好,便不会有你了。他踞着脚,小手指触上我的眼:“娘,为何哭……”

    他望着我静静地笑了,起身拿起一件外袍披好,低头系着带子,看情形像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师父,你看那只鸟,他们说集市上有一种鸟叫鹦鹉,说的话可多了。可你为什么几天都可以不说话呢?”

    那原本长着芳华木的地方,只剩下一小截断木,成形的小芳华却不知所终……

    “师父……我饿,想吃肉。”

    “芳华……”

    “……”

    他欢天喜地啊,眨巴着学着样子,展开手伸入袖子里。他乖巧、聪慧,模仿能力很强……

    这会儿他浑身光溜溜地躲在草后面,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兽。

    “在外头待几日就回来,不准耽搁太久了。”

    突然,茂密的草里有东西抖动了,没有风,草丛却抖得有些怯。

    今日庭院里飞进了一只鸟,却不是原来的那只鹦鹉。

    所以鞋子、腰带、袍子等等,样样得准备齐全,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

    他仰着头,灵动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小手攥紧了我的衣袍,环住了我。

    亏他还说得出来,我就不信他一个大男子敢啥都不|穿,换作是以前的芳华,这么做除非让他去死。

    “勺儿,你有没有想过……下半辈子和心上人在一起,不分离。”

    我蹲下,把手又在袍子上擦了擦,抓了一把花递了过去。

    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

    “娘……”

    “子川比师父看起来高傲贵气一些。”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十个月以来,我一直用血哺育芳华,已耗去了我大部分的精血,如今体力也不支了。人生漫漫,有无数个春秋,这却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刻骨铭心的十个月。

    如今他已能穿着我旧时的衣袍,只是不喜多言,,整日蹲在草堆旁,摆弄着那些民间孩童玩的空竹,这会儿正将小物什托在手中,对着阳光眯眼望,似乎很好奇却又露出很稳重的神情。

    或许,你忘了我,忘了以前的一切,也好。芳华兽乃至情之物,若是动情便会痛苦,情疡之后离下一个轮回也不远了。

    “那你怎么在五五分?”

    我怎么就忘了,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我的血,他对这味道应当是熟悉且欢喜的。

    草丛里有一双眼睛,那么清澈。他就这么望着我,似是打量。

    “勺儿,与我在一起你很无聊吗?”

    他亲昵地抱着我,脸贴在我的袍子上,蹭着那血迹,哼哼了几下,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我听清。他喊我:“娘……”

    我蒙了一会儿,嘴角缓缓扬起,压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伸手悄然把树枝与杂草拨开。

    “勺儿。”一声唤从里屋传来了。

    从此以后屋里两个人都穿上了整洁干净的袍子。

    他突然不声不息就这么坐着,仰着头闻了闻,站了起来,踉跄地朝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抬头锲而不舍地望着我的手,眼神勇敢,极其坚定。

    不知道快要死的人是不是都像我这般悠闲自得,整日很困,每天却有大把的时间缅怀以前的时光。风徐徐地吹过,轻抚着我的脸,让人昏昏欲睡,梧桐树沙沙作响就像记忆中的声音……

    “傻瓜,我怎会不疼你,等你十五岁生辰,我会送你最好的。我想若是能找个人来陪你,你定不会寂寞了。”

    “勺儿,应该是断肠草占七分,五石散占三分。”“我偏要四六开。”

    我低头望着他。

    或许我能救他的命,却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芳华了。

    据说用爱人的血哺育芳华木之后,能续魂重生,恢复记忆,可这小家伙脾性却与芳华完全不一样。

    “师父,你闻的是醉生梦死春风一度。”

    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滴溜溜的眼睛四处乱膘,小脑袋晃来晃去,后来干脆把笔也给扔了,蹿到一旁自己玩去了。

    其实我还年轻,只是心已老了。

    “瞎说,你十天就能长一岁,或许这衣袍明天穿就短了。”我只是笑,继续低头缝制。

    “你的身子光溜溜的,冷吗?”

    “师父,你觉得子川怎么样?”

    我笑着颔首,抱着他在榻上歇了一会儿,精神终于好点儿了。我牵着他的小手来到矮榻前,让他乖乖地坐好,然后铺上宣纸,研墨,手把手地教小家伙练字。

    他神情有所触动。

    “为何用脚珠着洗?”他颇纠结地望着已成“腌莱”的衣袍。

    他眼睛闪闪发光:“我要学,我要学。”

    他与你很像,芳华……

    这让我想起许久以前,当我还很小的时候,当我与芳华第一次见面时,芳华也是这么清澈地望着我,只是嘴角勾笑,脸上显得平静而从容,可如今这小家伙却躲在草后面,眼神里有着怯怯的好奇。

    “他很贴心,懂我不懂的。”

    哟,可不是嘛,他身上的白袍皱得,沟壑万道啊。

    “你爹……”我望着他精致小巧的五官,与眉宇间那分熟悉的神色,话也硬住了,“他有着仙人之姿,文韬武略,为性情中人。”

    可他为何要喊我“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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