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同居（12）

子，谭如意将看中的蔬果一一扔进去。

    裴宁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挂了电话，“你先生？”

    “没事。”谭如意赶紧拿了一大盒牛奶扔进推车，挽着沈自酌匆匆离开了。

    有一次上大课，谭如意恰好坐在裴宁身后。他不是听课特别认真的类型，听一阵讲，看一会儿书，跟身边的室友低声讲一会儿话。

    依然是有些不容商量的语气，读大学时候的他似乎并不是这样，性格更温和些，顾虑的事情也更多一些。谭如意忽记起来，当时团队里的有个人说，裴宁是典型的天秤座，较为趋内的星座。但经过了这两年，他好像有些变了。

    谭如意将目光投向校门口，脚步飞快的学生，一闪而逝的车影，被雨水浸透的车灯，“嗯，二月份结的。”

    谭如意没吭声，低了头，看着雨水顺着伞尖流下来，汇成小小的一滩。头顶是苍白的人造灯源，前方刷卡时“滴滴”的声音不时响起。

    谭如意很轻地笑了笑，“对于一个稍有道德感的小偷而言，足以成为人生的污点了。”

    谭如意抬起头来，将伞柄轻轻地旋了旋，有雨水溅射出去，她又立即捏紧了，看着裴宁，声音是十分的平静，“我先生。”

    “我去出站口等你。”

    谭如意摆了摆手，刷卡进站了。

    谭如意外套里的手机忽震动起来，她将裴宁的手挣开，“抱歉，我接个电话。”

    但谭如意知道，两人之间，又岂止隔着两柄伞的距离。

    谭如意将手机揣回衣袋里，“嗯。”

    裴宁极为明显地愣了一下，片刻方笑了笑，“原来你结婚了。”

    站了一会儿，裴宁说：“雨天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裴宁静了一瞬，“原来我是你人生的污点。”

    谭如意一愣，“那该叫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谭如意只好点头了。

    沈自酌却敛了目光，自展台上拿起一盒香菇，“晚饭做一道笋片炒冬菇尝尝。”

    谭如意弯了弯嘴角，“沈先生，你在车里等着就好，免得出来淋湿了。”

    谭如意等了片刻，敛起目光，“那再见了。”

    “你叫他‘沈先生’？”

    心里仿佛有一罐酸甜的汽水，拉开了封口，汩汩地冒着泡。极为清喜的时刻，装点了她为了生计奔忙的仓皇岁月。

    “我也不怎么信。全球六十亿人，怎么会只有十二种性格？不过能够这么流行，说明星座学确实能够归纳出几类人性格的共同点？”

    谭如意扑哧一笑，“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道理，是不是还有别的解释？”

    沈自酌声音温和悦耳，仿佛自石间流出的清泉，“下班了吗？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沈自酌静了一瞬，“既然这样，别叫我沈先生了。”

    沈自酌手一抖，“……还是别改了。”

    “不是，”顿了顿，又问，“你不知道我生日？”

    便想起来，以往的时候，都是他在前，而她跟在身后，远远地看着。

    谭如意摇头，“是我自己的行为，不是你。换做其他一个人，也是同样的。”

    “知道的，”谭如意偏头看着他，“跟你开玩笑的，听不出来吗？”

    沈自酌朝着方才谭如意跑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还没回来。他犹豫了一瞬，伸手拿了两盒，扔进推车里。

    谭如意便也不打伞了，飞快几步跑上去钻进他的伞下。

    即便后来以那样一种难堪的方式宣告结束，她仍然不能否认那些日子足够动人，值得仔细珍藏，偶尔回味。

    “偶尔一次在外面吃不要紧吧？还是……”裴宁顿了一下，“家人要等你做饭？”

    沈自酌并没有如她吩咐地那样等在车里，而就是站在一出站台仰头就能看见的位置。撑一柄黑伞，白衣黑裤，取掉了领带，显得十分轻松闲适。

    裴宁深深看她一眼，“注意安全，”顿了顿，“再见。”

    但这些，与眼前的裴宁，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谭如意说：“能不能先去趟菜场，冰箱里没有存粮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之后，谭如意知道裴宁在崇城一家外资企业找了份工作，她并不太了解这类金融公司，只听他报出的职位，像是十分的前途无量。

    谭如意笑起来，“沈先生，你是处女座的吗？”

    谭如意摇头，“不用，地铁很方便。”

    进了地铁口，两人收了伞。谭如意转身看他，“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