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的，恐怕是门口迟迟没作声的沈自酌。

    谭如意有些心虚，急忙捞起遥控按了电源键，音箱中惊悚的音乐消失了，她嗫嚅说道：“沈……老公，你回来了。”

    谭如意战战兢兢，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沈自酌的表情。

    结果一件一件筛选下来，发现了挂在沈自酌一件黑色风衣里面的紫色针织衫。谭如意惊诧，没想到辗转至此，这件衣服居然还在。她将针织衫取下来，走到正在整理书桌抽屉的沈自酌身旁。沈自酌抬头看她一眼，目光转而定在她手中的衣服上。

    谭如意轻咳一声，“要是没别的用，这件衣服我丢了？”

    谭如意一怔。

    沈自酌愣了很久，方举起单子上的照片看了看，又急忙别过头去，举着拳头掩嘴轻咳一声，方说：“别说双胞胎，四胞胎我都养得起。”

    这一刻，她即便腰背酸疼，全身吹肿了一样难受，她仍觉自己十分的幸运，连带着这份苦，都成了一种甜蜜的负担。

    沈老太太急得不行，亲自过来料理谭如意的一日三餐。沈老太太毕竟生过孩子，万事都有经验，在她的照顾之下，谭如意好歹撑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

    那天她听说沈自酌加班，送走了沈老太太之后就将所有的门关起来，窗帘全部拉上。沈自酌买了一套效果卓越的音响，电影里细微的音效经过放大以后，显得更加逼真。电影里女主角正走在安静的走廊里时，谭如意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一回头对上沈自酌玩味的神情。

    沈自酌没说话，到了走廊尽头，忽停下脚步，将她拦腰抱住举起来。谭如意吓得低呼一声，见四周有人正朝着这边张望，顿时涨红了脸，“快放我下来！”

    然而个中辛苦只有谭如意自己清楚，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用！我绝对不看了，不然我写保证书！”

    先出生的是女孩儿，这是谭如意唯一觉得不太圆满的地方。她总觉得女孩子该有个哥哥宠着才好，夏岚却不以为然，“得了吧，不抢妹妹零食和玩具都是好的了，还指望哥哥宠妹妹？你一定是小说看多了。”又说，“真要觉得遗憾，就骗你家小男孩儿说他是哥哥呗，反正只差半个小时。”

    谭如意点了点头，“这个坐起来比沙发舒服多了，在沙发上总觉得全身力气没处使，”又问，“在哪买的？”

    因为是双胞胎，显怀也比别人早一些，四个月时已经有别人五个月那么大了，还跟吹了气球一样，越来越大。常有办公室的女同事过来摸她肚子蹭喜气，说是她一步到位，省了生二胎的时间和精力。

    谭如意给噎了一下，“……我一定要剪掉它，必须剪掉，谁也拦不住！”

    沈自酌又问，“今天上班怎么样？”

    “可是都这么旧了，而且……”谭如意不禁为当时自己的审美汗颜，“也怪难看的。”

    谭如意乖顺地坐下。

    谭如意本不是性情暴躁的人，但天天这么呕吐，平日里上课也没一刻安生的时候，再温和的脾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但她又不好冲别人撒气，每次心情烦躁就一个人偷摸着看恐怖片。

    谭如意急忙点头，“我知道，我错了。”

    沈自酌将她手贴在自己额头上，许久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回头问护士，“是男是女？”

    当然最后在沈自酌的极力争取之下，这件针织衫还是没被剪掉，而是做了别的用处——她将这衣服裁掉，亲手给点点做了条裙子，给滴滴做了件小外套。节省着用，竟恰好足够。

    沈自酌、夏岚、沈老太太、谭爷爷、谭吉以及沈知行夫妇，全候在产房外。要放在平时，沈老太太肯定要忍不住嘲笑邹俪两句，但此刻除了谭如意的安危，别的一概不想操心。

    拍百日照的时候，姐弟俩就穿着这身亮相，沈自酌看完照片十分满意，“果然，衣服难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什么人穿。”

    谭如意自然没有采纳她这个歪招。

    谭如意一愣，“什么？”

    她也不拆穿，只晃了晃他的手，牵着他往外走，“我又不是猪，一生生一窝。”

    哎，一孕傻三年啊。

    谭如意顿了一下，“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丢了就丢了吧，做个抹布也好啊，何必非要跟它过不去？”

    平时有家政过来打扫，任务倒也不繁重，说是扫除，倒不如说更是在整理旧物。新家有一个步入式的衣帽间，这样为卧室节省了空间，也显得更整洁。谭如意先从衣帽间开始，打算将不|穿的旧衣服都挑选出来。

    七个月的时候，谭如意浑身浮肿得厉害，就在这么艰难的时刻，沈自酌却连着两周要加班。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听见里面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半小时后，响起第二声啼哭。

    就在她快被自己的患得患失逼疯的时候，这天忽有人敲门，送了一个硕大的纸箱子进来。送箱子的工人也没说是什么，送到就直接走了。

    “没事的，你工作重要。”

    “不不不！你千万别陪我！”

    沈自酌走到她跟前，查看椅子与她身体的契合情况，“腰上可以再垫个枕头。”

    医生边指边讲解给她听，谭如意并非全然听懂了，又问：“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谭如意初听觉得很受用，再一细想，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追问：“你的意思是……这件衣服我穿着很难看？”

    孕妇本就疑神疑鬼，谭如意一照镜子，见自己这幅素面朝天的模样，不由怀疑沈自酌所谓的加班，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

    “看什么……哦！不，不看了！”谭如意急忙摆手，“孩子出生以前我都不看了。”

    好不容易生下来了，起名又成了大事。沈家集思广益，然而直到孩子满月，还没确定下来，于是便让沈老太太捻了两个小名先叫着，大的叫“点点”，小的叫“滴滴”。

    谭如意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这是你自己做的？”

    沈自酌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是阻止你的兴趣爱好，只是看这种血腥恐怖的电影容易情绪激动。”

    谭如意一惊，转而也跟着笑起来，“这一胎真是怀得太经济实惠了。”

    沈自酌伸手将她一揽，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你了。”

    谭如意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还好……”

    谭如意：“……”

    沈自酌仍是说，“留着吧。”

    夏岚便说，“嗯挺好，滴滴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