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即感觉到了，自己这措辞太有“我也在看电影，好巧啊”的暗示了……其实，不出门无非就这些娱乐，对方看电影太正常不过了，哪有什么巧的。

    公司筛选过后，留下了两个本子，虽然都是配角，但制作班底靠谱。

    外婆提醒：“快给你爸打电话！”

    柳逾白：那你认真看，别三心二意了。

    外婆其实平常不大喜欢看电视，嫌综艺节目吵闹，嫌电视剧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演一些什么鬼名堂。

    好好看电影和发微信试试这两个念头不断拉扯，最后还是后者占上风。

    柳逾白：呵。

    在做什么？

    她把手机拿过来，一下仰躺在沙发上，一边唾弃自己好没用，不是个合格的演员，一边，在斟酌着应该发些什么。

    “有人在跟踪我。”

    梁司月败下阵来，感觉自己完全是在“尬聊”，不想继续聊下去让柳逾白觉得她傻不拉几的。

    梁司月笑了, 低头将葡萄籽吐在垫在茶几上的纸巾上，“小乔现在正在拍的就是电视剧，到时候您就能在电视上看见她了。”

    梁司月和贝斯绮安排在同一个半天拍摄。

    外婆笑呵呵说：“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提醒我看。”

    然而，那人没有敲门，外头静悄悄的。

    过去了好一会儿，梁司月鼓起勇气，透过猫眼往外头看了一眼，人已不在门口了。

    “还有半小时，看完我就睡了。”

    梁司月脸都红了，却不好欲盖弥彰地解释什么。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高中时候谈个恋爱作为预习；即便不真的谈，主动追一追男生，也算是为今日积累经验，不至于当下两眼一抹黑。

    她删掉对话框里的内容，回复：杰昆·菲尼克斯主演的《大师》。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怂恿自己：发一条消息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第一时间回复。

    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男的，黑T恤、黑长裤，戴一顶鸭舌帽。

    梁司月抓紧了锁盒，听见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

    听见电话那端低沉清越的“喂”了一声，她没忍住自己的哭腔，“……救我。”

    梁司月笑容僵掉。还好不是面对面，好尴尬。

    梁司月一口气跑上四楼，使劲拍门。

    为此，她还专门去配了一副老花镜。

    ——不行，太暧昧。

    梁司月：我没有……那您还工作吗？

    她很久没拍硬照了，一开始都有些找不到感觉，拍完一套衣服之后渐入佳境。最后统共拍了三套衣服，三种不同风格。

    两个人一起在休息室里化妆，贝斯绮玩笑语气问梁司月，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柳总。

    夜里时间静悄悄地流逝过去。

    柳逾白回复：怎么？

    ——都过去两小时了，哪怕靠走的，他都已经到了。

    她将头蒙在被子里，给柳逾白发一条消息：电影看完，我睡啦。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梁司月到家时, 外婆也刚刚锻炼回来，提着一袋顺道在小区门口水果摊上买的葡萄。

    梁司月说：“他生日的时候见过一次。”

    梁司月略感奇怪，检查确定门是反锁的，放心些，对外婆说：“估计楼上敲错门了。”

    等吃完葡萄, 洗过澡，外婆先行去睡觉，她习惯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然后锻炼身体、买菜、做早餐。

    她盯着手机屏幕，直到看见顶上闪现“对方正在输入”，偷偷地“耶”了一声，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一定笑得傻死了。

    ……

    梁司月站起身，隔猫眼往外看，门口并没有人。梁国志早早说了今天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他怕打搅，也都会自己拿钥匙开门的。

    梁司月：没有，我还要再玩一下。

    柳逾白：想试试我会不会秒回？

    她强迫自己不要继续联想，不然今晚真的要睡不着了。

    梁司月思绪被打断是因为隐约听见了敲门声，但当摘了耳机，却又没声息了。

    ——也不行，这句话简直可以等同于“我想你”。

    “不知道……我去看看。”

    梁司月和外婆睡一间房，通常睡得晚一些，需要看看书、拉拉片子之类的。怕打搅到外婆休息，她会单独待在客厅，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到卧室。

    梁司月毫不犹豫选了第二个。

    下周去试镜，顺利通过的话，再有一周，就得开始进行武术和力量训练，持续至少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后无缝进组，因为戏份不多，顺利的话，两周可以拍完。

    纠结到最后，她选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开场白：您一般晚上几点钟睡？

    这证实不是她的错觉。

    片刻，柳逾白回复她一个表情，是和她备注一样的，emoji图标的月亮。

    吃完饭，梁司月自己坐车回去。

    她蜷腿坐在布艺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抱枕，目光从电脑屏幕上，不知不觉，移到了放在一旁手机。

    梁司月可以想象他发这个单字时的表情，倨傲又嘲讽，可谁让他长得好看，哪怕臭脸也好看。

    梁司月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给梁国志拨号，响了快半分钟，无人接听。多半，梁国志正在开车。

    梁司月：没有。随口问问。

    “等你新戏杀青，《极夜》那边可能就要开始释出一些物料了，宣传PV、海报之类的，到时候会联系一些杂志和媒体的预热采访。”小琪总结，“接近年尾会有得忙。”

    柳逾白：在看电影。

    工作室租了摄影棚，请常常合作的摄影师过来掌镜。

    然而，那人也越追越近，急密繁促的脚步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上她了。

    柳逾白：这才几点，你就要睡了？

    柳逾白：那你怎么就觉得我现在要休息了？瞧不起中年人？

    “现在这个洗衣液广告的小姑娘, 有名气？”

    她敢肯定，这人就是在跟踪她，因为在她回头的时候，他低头，一下拉低了帽檐，盖住了自己的脸。

    晴姐告诉她，如果决定就选第二个，那就准备好过几天去试镜。工作室已经给导演看过了她的资料，导演觉得她的形象和气质是符合的。而且，贝斯绮要在这片子里演女二号，工作室有议价优势，只要试镜正常发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