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一下。”
睡过一觉之后,痛的感觉缓解许多,身体也回暖,再没有那样沉重而冰冷的落水之感。
梁司月分外领情,这宛如普通情侣约会的一天,甚至还在影院的购物处买了一盒爆米花。她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吃爆米花是什么时候了。
为了搭乘飞机, 他今天起得比平日早,看了二三十页书,早起的困意袭上来, 他合了书,躺下去。
但梁司月看得开心极了,时不时捧场大笑。
逢上下班的时间,路上车况堪忧,但他们不用赶时间,完全无须着急。
梁司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自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他,他穿了一件短袖T恤作为睡衣,洗沐过后,显得清爽极了。
柳逾白微微一笑,将iPad拿过来,打开某视频网站,搜索一段视频,随即将电视打开,投屏。
电影散场,已是凌晨。
其体验大抵和带孩子出来看《熊出没》大电影的家长差不多。
护肤步骤都完成以后,梁司月去床上躺了下来。
走进衣帽间,两侧整面的开放式衣柜,按季节悬挂他的衣服,最多的便是衬衫和西装,不同款式、不同材质和不同颜色。
她飞快地起身,从另一侧落地,避开他的目光,朝着浴室去去了。
让他觉得,带她来这平庸不过、纯是炒作概念的餐厅,也确实的有了意义,不算白花了一笔钱。
然而最惨不忍睹的是表情管理,她像是签了卖身契,以至于不得不含泪营业,笑容别提有多勉强。
没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从浴室出来了,渐渐地靠近,身侧微微下陷,是柳逾白躺了下来。
梁司月掏出手机来连连拍照。
柳逾白将天窗打开了,她脱掉鞋,蜷腿坐着,脚放在座椅上,仰头看着自四面的玻璃中,照进车里的一场缓慢的落日。
到家,梁司月卸了妆,再去洗澡。
紧跟着感觉到灯再度被打开,即便闭着眼睛,亦能感觉到主灯亮起时那一刻的明亮。
踮脚将挨在一起的三张DVD拿下来,走去客厅,冲着柳逾白扬了扬,“我想看这三部电影。”
梁司月回到卧室里,将自己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打开,翻找起来。衣服都是为了去海岛准备的,颜色鲜艳的连衣裙,现在穿出去未免浮夸。
“……”
她没有更细致去看,还是觉得未免冒犯,待了不到两分钟,就走出去了。
梁司月疑惑这么晚不回家,还要去哪儿,等到了才知道是电影院。
这时候,柳逾白跟过来了。
对视了该有五秒钟,也可能时间更短。
在这观景台待了半个多小时,梁司月切实地感觉到了冷,甚至打了两个喷嚏。
“你要是现在能出门了,我们就出门去吃。”
柳逾白毫不让步。
她的另外四个队友,都比她演出经验丰富,唯独她一个人,在舞台上像个僵硬的机器人,唱还稍微好一点,反正每个人solo的部分也不多。
她拿着三张DVD,走去柳逾白身旁坐下,故作镇定地看他一眼,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她双手撑在木头的栏杆上,身体微微地朝外倾,好像要将这夜色都揽入怀中。
从这里望去的江水,恰好是一个圆阔的拐弯处,太远,连江上停泊的船只都看不清楚,但沿江的高楼大厦,以灯火描出了江岸曲折的轮廓线。
对面柳逾白手托腮地望着她,眼里带笑,他就喜欢她这样好像没见过世面,但也绝不故作淡定,不掩饰自己新奇之色的真诚。
他们到的时候,夕阳还没完全落下去。
吃完之后,梁司月在屋子里逡巡一圈,想找些什么事干。逛到了书房里,仰头去看他书柜里那些电影碟片的珍藏。
梁司月只好先让他继续。
梁司月洗过脸出来,柳逾白问她,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出门,可以的话,晚上一起去找个餐厅吃饭。
梁司月很不好意思,“我赔你一件衣服好了。”
梁司月抗议:“你没说要投屏!”
因为浪漫的不是这景的本身,而是柳逾白这样一个案牍劳形的人,愿意陪着她消磨时间。
想了想,她还是穿上了刚刚出门时的那一身衣服,白色落肩的薄毛衣,搭配一条宽松复古款式的水洗蓝色牛仔裤,舒适且保暖。
她摇摇头,告诉他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很过意不去。
转头去看, 屈着双腿、朝右侧躺卧的梁司月, 虽已睡着,眉头仍是微微蹙拢的。他伸手去, 以手指抚平,手臂搂住她的腰, 打了一个呵欠,也跟着睡过去了。
出门的时候,梁司月自觉戴上了口罩,并祈祷可别等会儿在电梯里碰见外婆,不然谎言被戳穿可就太尴尬了。
玩笑过去,他们最后选了一部电影,用来打发下午的时间。
片刻,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目光一垂,“不是累了,还不睡?”
然而,当她揪着衣摆内侧,看了看那上面标签上的logo,估计了一下价格,又乖乖认怂:“……要不,我还是帮你洗干净吧。”补充一句,以示诚意,“手洗。”
“有没有点出息?谁休假还吃外卖?”
梁司月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还是担心会被拍到,但她不想扫自己、也扫柳逾白的兴。
“怎么?还骄傲得很?”
“不告诉我也可以,我买百来个营销号,天天发你当年舞台的视频。”
柳逾白笑出来。
她用的是柳逾白主卧带的那间浴室,洗完澡,再吹干头发,拿出行李箱里带着的护肤品。
白天睡够了,又一直在车里休息,现在精神还算不错,就说:“还好。”
再往镜子里看一眼,不顾自己已经完成了护肤流程,又往发烫的脸上浇了一捧凉水,试图让它降温。
深夜的大楼是分外安静,电梯里只他们两个人。
或许真的是很难受, 梁司月阖上眼睛没多久,就翻了个身,片刻, 呼吸匀长,睡过去了, 连给她晾的那一杯热水都没来得及喝。
最近没什么可看的电影,这喜剧片的质量也是尔尔,还充斥着不少低俗的屎尿屁梗。
柳逾白这才肯放过她,朝她伸出手去,等她乖乖地将那三张DVD放回他手中的时候,他才将iPad递给她。
梁司月从沙发上坐起来,往浴室去洗脸,一边走一边说:“这里真的好适合看电影。不过,如果能够跟你一起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就更好了。”
最后再拿出方便逛街时背的一个链条小包,斜挎上之后,便可以出门了。
“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暑假跟池乔出去旅游,都是待在酒店吃泡面的。”
餐厅的台子上,有个穿黑色礼服裙的年轻女孩在演奏大提琴。
“哪个账号发的?”
柳逾白则问她,饿了没有,要不要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
梁司月拉高被子盖住了脸,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整个躲起来。
睁眼,旁边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柳逾白已经不在床上。她爬起床,第一个动作是掀开被子去检查床单,看它是干净的,才放心下来。
柳逾白顿了一瞬,伸手搂住她的腰,回应她难得主动的吻。
他也拿着手机,大抵是在检查是否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追随而来的,他的一声促狭的笑声。
柳逾白手臂撑着座椅的扶手,懒散地坐着,放松之余,分心看她。不得不说,他今天的观影体验,大部分是由她带来的。
或许人对于旁人的注视总有一种直觉,下一瞬,柳逾白便转过头来,与她视线相会。
吃过饭,两人再回到车上,梁司月原本以为要回家了,柳逾白却开着车,沿着江滨的道路一路过去,远离了市区,向着市郊的山上开去。
当镜头切到特写,扫过自己那张化着浓重舞台妆的脸时,梁司月一下便朝着柳逾白扑过去。柳逾白手臂拿远,没让她抢到iPad,扬了扬眉,嘲道:“坐好,别动。这才三十秒不到。”
他偏着头看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再去睡一会儿。”
月月放心飞!月饼永相随!
中饭,两人以一顿杭帮菜的外卖解决了。
梁司月以生平最快之手速按下暂停,并直接强退了视频网站,这才长舒一口气。
等再回到市区,已经是深夜了。
梁司月睡到了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才醒过来。
……
柳逾白说,可能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但不肯定。
柳逾白不肯继续纵着她的不舍得了,拽着她回车里去,“回头感冒了,可别找我哭。”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脑袋偏过去,没忍住睁开眼,盯住了柳逾白的侧脸。
她拿着手机,刷了一下微博,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手指几乎没停,一目十行地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