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傻的“到此一游”照,他手臂搂着她肩膀,很配合地冲着镜头笑了一下。
陆青崖瞅着她笑,“……我平常往嘴里吃了这么多东西?”
陆青崖捞板凳坐下,目送着她举着手电往服务中心去的背影。
她突然间全都释然了。
陆青崖回忆九年前的那个林媚,和眼前的这个做对比,没觉得有太大的差别。
陆青崖先穿好衣服,到言谨睡的帐篷去看了看情况。小家伙呼呼大睡,掀了毛毯,坦着肚子。陆青崖怕他感冒,扯开毯子一角给他把肚子搭上,又检查了一下报警设备,拉开门出去。
他们再回到帐篷里,她坐在地上,把带过来的行李袋打开,掏出一堆的瓶瓶罐罐,开始依次往脸上涂抹。
真的受不了了,求饶,陆青崖这才放过她。
照片里的自己比陆青崖更不好看,土里土气的。
林媚目光扫过来,“你在看什么……”
林媚:“……”
那个时候, 豆大的事也是天大的事,每天吵吵嚷嚷, 很多的矛盾掰开了讲, 也不过是一个固执幼稚,一个更加固执幼稚。
所以今天早上,她特意起个大早回言谨帐篷,根本没用,孩子人精一样。
不是孤独的。
车停在小区树下的阴影里。
先没进去,挨着他坐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就把他的手掌抓过来,翻来覆去地玩他的手指,好像这是间顶有意思的事。
想了想,说道:“让他做决定吧,我们配合他。”
然而不管情况如何,该说的总是要说。
“关排长不是狙击手吗?应该是他赢吧……”
心里倒不怎么乐观,易位而处,他觉得自己要是眼镜儿,有个这样的爹,多半是要直接上去揍得人满地找牙。
陆青崖笑了。
他们都长大了,在譬如朝露的岁月中。
伸手去摸烟,按打火机点燃了,抽了一口,沉沉又满足地吐出来。
陆青崖笑了,低头再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看时间,该走了,便问:“再亲一下?”
天黑得晚,将暗未暗的天色里,路灯光亮起来,有点儿像是刚破晓的黎明。
那是他不曾参与的,她短暂而漫长的过去。
陆青崖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林媚问陆青崖,“你觉得呢?”
林媚嗯了声,目光瞥见他起反应了,顶着裤子,还挺明显。想到昨晚的事,耳根发热。
这句式听着耳熟,陆青崖反应了一下,笑了,手臂收得更紧, “……我没想问。”
是让他看言谨从小到大的照片。
接了手机,翻开相册,才明白林媚真实的用意。
林媚第一次体会被一个八岁不到的小屁孩儿审判的滋味,有点儿拿不准,“……还行吧。”
林媚到他身旁坐下,陪着他看了会儿电视,转头看他一眼,张张口,最后又看向电视。
林媚和他说起后面的安排,“我想带着眼镜儿去周边几个城市玩一圈,周五再回来过个周末,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这回,足有一个半小时。当兵的体力太好,按着她各种折腾。她不敢太出声,受不了就去咬他肩膀。情绪乱七八糟的,好像是在热水缸里游了几百个来回,又累又舒服。
林媚看向言谨,“可以吗?”
最后松开,手指碰一碰她的脸颊,“我走了,你们晚上睡觉关好门。”
而原来不止她一人为短暂的初恋辗转反侧, 耿耿于怀, 不止她一人没出息地去过陆家找人, 但是人去楼空。
“……”
林媚手中还拿着东西,只得把手举起来。
“妈,你是不是想问我觉得陆队长怎么样?”
有一线月光, 帐篷里能看清楚彼此的脸。
陆青崖夺下了,搁到一旁,攥着她的手指,低下头去深深地吻她。
林媚小声:“……以前不及格,现在及格了吧。”
她其实心里很多情绪翻涌,好像是返过身去再看来时路,发现他们虽然不在同一条路上,却向着同一个方向。
林媚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媚很快回来,带着点儿潮湿清香的水汽。
“嗯。”
言谨兴奋道:“我要看——关叔叔会参加吗?”
林言谨转过头来,看着她笑,诡计得逞的那种,“……如果是他给我当后爸的话,我答应了。”
“没有。”陆青崖答得干脆。
他转过头去看了言谨一眼,“我跟关排长,你希望谁赢?”
林媚忙说:“不是——别瞎想,回头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太久没做,恢复得很快。陆青崖笑了声,翻个身又把她压在下面,“……那再来一次,争取满分。”
陆青崖:“……会。”
“那不行,他要是让我俩分开,我绝对不配合。”
林媚衣服也穿好了,让他就在原地看着言谨,她自己过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