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片刻,他沉声说,“有句话,你以后不准说了。”
她把打火机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扔,起身走去门口。
“没事。”
片刻,她忽然往地上一蹲,拿手臂死死地挡住了脸。
如蒋西池所说等了一个小时, 还是没等到他没有回家, 便自发前去他短信所说的地址找人。
蒋西池想了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大腿一侧,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裤子,而且手机已经被方萤摔了。
方萤盯着看了一眼,接过来,径直扣出了侧面的SIM卡,而后一扬手,扔到了苏怡悦脚边。
她并不敢肯定苏怡悦就一定是把蒋西池带回了家,但当在楼下看见八楼亮起的窗户时, 她明白事情果真是朝着自己所预计的最坏的状况发展了。
卧室床上,蒋西池躺在上面,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
方萤把他绕在肩上的手臂又使劲拽了拽,紧搂住他腰部的那只手也多用了几分力道,就这样搀着他,拖拖踏踏地往前走。
“报警谎称屋里有杀人案发生,或者报火警……为了把我救出来,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四下安静,只有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
她相信蒋西池,可她不相信苏怡悦。
没听见回应。
“我给顾雨罗发条消息。”
深夜的马路上,车辆寥寥,出租车走得很快,不过20来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她陡然松了一口气,把翻涌的泪意逼回去,走过去抓住蒋西池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学长说:“没单独啊,她一个人送了三四个人,蒋西池是其中一个。”
方萤一把推开苏怡悦,朝着声音飞奔而去。
蒋西池步子虚浮,半边身体都靠在方萤身上,止不住往下滑。
蒋西池脚步不稳地走近几步,急忙跟着蹲下,“阿萤……”
过了很久,方萤的哭声渐止,伸手去摸他口袋。
方萤心里好受了一些,关小了水龙头,踮着脚,淋湿他的头发,抹了一点沐浴露,轻轻揉搓。
“手机借我用一下。”
“我明白。”蒋西池伸手揽过她的腰,侧过头,嘴唇在她头顶上碰了一下。
为了让方萤能够得着,蒋西池一直低垂着脑袋。
她把挂在墙壁上的花洒拿下来,照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阵乱喷。
方萤把蒋西池扶下床,找到床边的鞋给他穿上,让他半倚在自己身上,往门口走去。
她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没一会儿,方萤走进来,没好气地往他手里塞了一杯冰水,“喝点水。”
还是没有听见回答。
苏怡悦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们秀恩爱倒是不分场合。”
“阿池……”
她莫名, 联系罗锦程, 让他帮忙打听聚餐的有哪些人。几经波折, 总算联系到了当时负责送喝醉的人回家的一个学长。
然而到餐厅一看,服务人员已经开始在做打扫的工作了, 说是半小时前就已经打烊。
“让她给我开个假病历,证明我不能喝酒,以后有饭局,我就带着病历过去。”
学长说,蒋西池不是他负责送的, 是苏怡悦。
“她找来得倒是挺快。”
“没碰我。”
蒋西池的手机。
方萤松开了蒋西池,让他靠墙站着,上前一步揪住苏怡悦的衣领,手一扬便又要抽下去。
蒋西池手掌按在她背上,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一样,抱得越发用力。
“做什么?”
“阿萤,对不起,对不起。”
她声音颤抖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很明白方萤这个人。
楼下夜风拂来,带着初夏的凉意。
衬衫、长裤,包括袜子和鞋,全都给他扒干净了,而后把裤子口袋里的钱夹和钥匙摸出来,从玄关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塑料袋,把扒下来的东西打包装进塑料袋里,往门口一扔。
方萤双目圆睁,浑身一股让人胆寒的凛冽之气,仿佛驱逐入侵者的野兽一般,“苏怡悦,我告诉你,你的命金贵值钱,可我不一样。下一次,你要是再敢动蒋西池一根手指头,我拼了命也要让你下半辈子不好过!”
她忽然伸出手,把他往外一推,“要歇你歇!你不如回苏怡悦床上去歇着好了!”
蒋西池没吭声。
蒋西池越发觉得惭愧,“对不起。”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酒总算醒了七七八八了。
她已是满眼的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紧咬着唇盯着他。
紧接着,推着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蒋西池去浴室洗澡。
“有纸巾吗?”
方萤跪在地上,被他紧紧抱入怀中。
方萤听到这个消息心便往下沉,尽量克制情绪,问这个学长为什么让苏怡悦单独把蒋西池领回去了。
蒋西池回卧室,拿干毛巾擦着头发。
屋里传来一道声音,“阿萤。”
“那我们回家。”
她的担忧、恐惧和愤怒,他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