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石榴红（08）

/>     梁景行仔细想了想，“行，找个时间吧。”

    这景物和构图太过苍凉、荒寂，她从未见过，更未曾体会，即便她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打击。然而死亡、失败，这些情感都是及其浓烈的，在绘画中，可以用上大片狂乱的红，厚重的黑来进行描绘……可这雪这天，全是留白。

    姜词嗫嚅片刻，似难启齿，“你们没有‘感情关系’，那……”她视线往下飘，瞟了瞟梁景行的某一处，“……那‘*关系’呢？”

    姜词微微抬眼，“哦。”

    ——这是她不了解的梁景行，是十二岁的年华错落造就的差异。

    从学校西门出去，是一条极为热闹的小街，沿路都是餐馆，巷子里宾馆林立。几乎每所高校周围都有这么一个地方，人称“*街。”

    “……签在哪儿？”

    姜词看着谈夏身影走远，转身朝着来路飞奔而去。穿过后门和大楼后方的绿化带，便是院办的停车场。她踮起脚尖，举目搜寻，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幸运，丝毫不费功夫，就找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

    看到这张照片时，姜词心里陡然生出一阵难以名状的心慌。

    姜词摇头，“没有……我相信你既然会主动，就一定已将所有的感情关系都处理妥当了，不至于陷我于不义。”

    “还什么？”

    “感受啊……”姜词歪头想了想，“听说你这学期开了选修课，这么多情敌，恐怕我是选不上了，梁老师，给我走个后门留个名额。”

    吃完饭洗漱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姜词仍如之前一样去许尽欢睡过的那个房间，开门的瞬间，愣了一下——

    梁景行问她在学校习不习惯。

    “还好，只是军训的时候把全连的人看了个遍，没看见一个养眼的男生，我觉得这极有可能严重影响接下来四年我的创作*。”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姜词没问出口，仍是垂眸“哦”了一声。

    谈夏点头，“那你注意安全，宿舍十一点关门，早点回去。”

    梁景行无奈笑了笑，“我和许尽欢没有所谓的‘感情关系’，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其中有一张让姜词印象最为深刻，那是一副雪景图，镜头拉得极远，天地一色，上下皆白，只在空间尽头的冻湖中泊着一粒黑色小舟。

    姜词想了想，仍觉不妥，梁景行毕竟是老师，真要让人认出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算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姜词停下脚步。

    梁景行走近，“你怎么在这儿。”

    “……”梁景行伸手拽住她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别‘哦’了，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又懒得说时，都是这反应。”

    “我室友很喜欢你，请我帮忙找你要个签名。”

    “没关系啊，我就想看看你拍出来的我是什么样的。”

    “正式上课要在十一之后，明晚院里开迎新晚会。”

    姜词抬眼，“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梁景行一时心情复杂，无声叹了口气，“你明天有没有课？”

    “……我是上了高中才知道，她亲我有她自己的原因。当时，我回去认真思考一番，觉得既然亲都亲了，我得对她负责……”梁景行表情一时非常精彩，似这段往事太过不堪回首，“结果她说，‘要你负什么责，我又不喜欢你’……”

    “那我问了？”

    “还好，主要是军训累的。”

    姜词缓缓勾起嘴角，“梁老师。”

    梁景行盯着她，“你不信？”

    “我的荣幸。”

    讲座的主题主要针对摄影技术与文化表达展开，梁景行讲话有理有据，不疾不徐，只在讲到自己作品的例子时，情绪会更高昂一些。

    梁景行目光落在她脸上，意味不明地停了一瞬，缓缓移开。过了一会儿，面条煮开，梁景行揭开盖子，白花花的蒸汽立时腾起，笼住了两人。

    “我觉得你胆子有点肥。”

    谈夏有些失望：“哎呀，没要到签名。”

    姜词打开车窗，看了看前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要让人撞见你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你们要大一下学期才开选修课，”梁景行忍俊不禁，“就没别的了？”

    “我拍人物不太擅长。”

    梁景行被她的措辞逗笑了，“我就猜到是这小子瞎叫——她不是我未婚妻，她只是不想结婚，又怕被家里逼迫，所以拿我当幌子。”

    回去别墅，梁景行煮面条的时候，姜词挨他站着，“咔擦咔擦”啃着一个苹果。

    “那去我家。”

    姜词忙啃了几口苹果，连连摆头，唔唔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