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着曼真的半身照片。
下班前,林正清去接水,经过孟遥工位,停下来问她,“晚上什么安排?”
孟瑜撇了撇嘴,“那还是算了,钱攒着吧,外婆吃的药贵。”
她往右手边走,立在一副人物画像前,细细端详。
他对孟遥的好感并未掩饰,但也不曾有过任何看似十分明显的追求。
孟遥笑了笑,“等你高考完了给你买苹果电脑。”
她躺在床上,隐约听见外面仿佛有雨声,拉开窗帘一看,烟雾茫茫,在飘着小雨。
林正清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往茶水间去了。
“她在外面工作四年赚了几个钱?没让孟家给人戳脊梁骨就不错了。”
“好,谢谢你告诉我。”
孟遥报了公司名字。
看过这幅,慢慢走去下一幅,而丁卓同样不紧不慢地跟上前。
丁卓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衬衫西裤,宽阔的肩膀把衬衫撑起来,显得十分挺拔。
苏家帮了她们很多。
“不多玩几天么?”
冯老师拄着拐杖立在画前,与前来捧场的同行握手,丁卓站在他身旁。
孟遥坐在床沿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一抬眼,就看见被自己挂在墙角那儿的白灯笼,心里又似给刺了一下。
临走前,想去见苏钦德和陈素月一面,想到苏钦德同她说过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让王丽梅多家留心。
“东区艺术中心。”
“给政府做策划的?”
头顶上树枝把斑驳的夜色筛下来,落在她脸上。她静静的站着,清瘦的身影仿佛要和阴影融为一体。
东忙西忙一阵,就到了出门的时间。
“你想我买张车票就过去了,旦城比帝都近。”
苏钦德和陈素月是十分良善的人,在各方面都施以援手。后来,王丽梅又在苏钦德的安排下去了医院工作,干的事儿比以前多,但也比当保姆时挣得多。
又问她什么时候入职。
顿了一下,那边说,“没什么。”
孟遥撑着伞,仰头看了很久。
她不是可以轻易和人热络起来的性格,因此虽然和同事的关系处得不错,却还没交到一个真正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平常稍微走得近一些的,是带她的一个组长,叫林正清。
轻柔的雨丝飘进来,一会儿就濡湿了头发,孟遥抱臂站着,不知什么时候,睫毛上也沾了一点雨水,有点痒,她缓缓地眨了一下眼。
“过两天。”
然而依曼真的性格,未见得想要沾恩师的荣光,这画展办起来,多半还是为了给生者一个安慰——曼真有天赋又还年轻,原本只要她活着,这些荣誉迟早理所应当。
“走吧,一起去吃饭。”
下午五点,画展结束,那副画作也拍卖出了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
孟遥同样不想折腾,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赶紧离开邹城找个工作,至于地方在哪儿都不重要,大不了干一段时间跳槽,因此也就没什么犹豫,立即跟人说定了。
孟遥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敏感,只是从来看破不说破。她不喜无谓的纠缠,但既然林正清能守着界限,她也就干脆当这种好感只是同事之间的欣赏,平常行端坐正,不给人任何错误的暗示。
拐过一个弯,孟遥在一副风景画前停下脚步。
孟瑜看了姐姐一眼,忙伸手将她一拉,“姐,有道题我不会,你给我看看。”
画名叫《童年》,她仔细看了看,石拱桥,垂杨柳,晚霞余光铺在河水之中——这是柳条河与三道桥。
进去大厅,正中立着一副巨大的油画,灰云,白雪,青湖,红鸟,是曼真最得意的画作。
丁卓没说话。
这是曼真一直以来的心愿。
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面一躲,屏息等看着几人走远,才走出来。
丁卓跟上来,沉声开口,“打过电话,他们不来。叔叔做主让冯老师把大厅那副画拍卖,其他捐赠给旦城美院,拍卖的钱拿去资助家境贫困的青年画家。”
王丽梅继续埋头收拾桌子,也没再吭声了。
孟遥不想与王丽梅争吵,便没有接这茬。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凝视着这幅画。
应聘的这家公司大约也是急缺人才,一次性走完了三轮面试,也没让她回去等结果,当场就定了下来。
没什么重点的闲聊了几句,丁卓说:“我要去趟病房,回头聊。”
“过了,现在在旦城上班。”
孟遥转头,是丁卓。
顿了一下,丁卓问:“你上回面试怎么样?”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