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寒夜

    “……我也怕。但不管遇见什么，我在前面，替你挡着。”

    孟遥走过去，到他身旁坐下。

    “为什么不能去？”

    “吃什么？”

    夜风从他们衣角略过，在这个拥抱之下，仿佛都显得温柔了一些。

    丁卓“嗯”了一声，没松手，多用了一点力，仍是抱着她。

    丁卓便说：“蛋哪里没有，那么远带回来做什么。”

    孟遥没说什么，摇摇头。

    孟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对不起什么？”

    她床很软，一股清淡的香味，睡在上面，既觉得舒服，又有点儿说不出的不自在。

    丁卓抬腕看了看表，“八点。”

    “她男朋友也来过，互相体谅，不打扰就行。”

    没在房间里久待，孟遥出来，却见丁卓点了支烟，却也没怎么抽，就夹在指间，淡淡青烟缓慢地飘散开去。

    突然之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闯入脑袋，她身体一僵，几乎想也未想，一下站了起来。

    “没有，”孟遥把书从他手下抽出来，“不针对任何人，人性就是这样。”

    孟遥笑了一下，“要军法处置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卓醒了过来。

    孟遥顿了一下，又转身回房间。

    晃一圈，丁卓又跟她上了楼。

    “不用，吃完饭了我早点睡。”

    丁卓把烟掐灭，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手掌用了点力，让两人身体紧紧靠着。

    孟遥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孟遥怔了下，“我刚到郊外那会儿你就来了？”

    丁卓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嗅到浅浅的花香味。

    她起身，将卧室的大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台灯，“这样行吗？”

    孟遥笑看着他，“再蹩脚的将军，也得准许手下兵谏吧。”

    吃饭的地方近，丁卓没开车。

    丁卓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像是不让她躲，“你要是不怕，就跟着我往前冲。再蹩脚的将军，大敌当前，也不至于丢下士兵一人跑了。”

    丁卓却伸手将她脑袋一掌，没让她躲开。他退后一点，看着她。

    “外面冷，围巾手套都戴上。”

    “你室友不介意？”

    丁卓笑了笑，“你们那沙发太短了，伸展不开。”

    空气尴尬地凝滞了。

    孟遥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几点了？”

    丁卓便也没说什么，“我睡觉，你做什么？”

    她拍了拍箱子，转头看他，笑说：“给你也备了一份，你给你妈妈带回去。”

    “谎报军情，让你白等了一小时。”

    丁卓抬眼看她，笑说：“军法严苛，怕你受不住。”

    房间里温度起来了，睡意一阵阵袭来，丁卓进来开始，就打了无数个哈欠。

    丁卓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累，倒没什么别的想法。

    孟遥又打了一个呵欠。

    他也没说什么，从沙发上站起身，整了整领子，“出去吃饭吧。”

    孟遥已经完全醒过来，伸手推了推。

    孟遥心脏发颤，不敢动。

    孟遥无声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有一点空，然而怀里却是充实的。

    过了很久，孟遥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睛，从房间走出去。

    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这时候想些无用的东西，糟践自己又膈应丁卓。

    “不会让你睡沙发的。”

    “那一块儿回去吧，”丁卓笑说，“你那两箱鸭蛋，带着也不方便，我们自驾。”

    “昨天值了夜班，白天休息。”

    丁卓在床上躺下，调整了下枕头，侧身看她。

    丁卓看她，“要不再睡会儿？”

    “差不多的。”

    “没。隐约记得看过电影，以前上选修课上听老师提过，说她插足老师的婚姻。”

    “什么不太好？”

    “不一样的，那儿的鸭蛋真的比较好吃。”她将纸箱子打开，如数家珍，“除了鸭蛋，还有几瓶蜂蜜。”她拿了个瓶子给丁卓看，瓶子里蜂蜜颜色剔透晶莹，“槐花蜜。快过年了，正好给家里带一点。”

    “医院什么时候放假？”

    “没吃，等你一个小时了。”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两人踩着湿漉漉的街道，慢慢往回走。旦城是南方，雪下了一阵就停，很难堆起来，到晚上，差不多都化完了，空气带着透骨的寒意。

    孟遥坐在椅子上，转身看着丁卓。他呼吸平缓悠长，睡得很熟。

    难怪黑眼圈那么重。

    孟遥没忍住笑了，想了想，低头小声说，“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会书，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丁卓托着她手臂，半蹲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去床上睡？”

    温热的气流拂在颊畔，孟遥有点儿痒，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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