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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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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人是我妻子。”

    陪站在原地,楼澈面无表情,思绪如潮,想起白天才发生的事,夜晚居然有弩族人闯入相府,莫非是朝中有人泄密?

    马夫惊异道:“梅花?冬天已经过了,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见马车内半点反应也没有,就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了,公子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

    家仆们一看是当今状元爷,顿时犯难,一个月前,主子以科考为名,把管修文迁到近郊别院,在他中了状元之后,又吩咐过,不通报不得进内院,现在主子不在府中,这事又该如何处理?想想这状元爷亲切温和,主子防范他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言。

    管修文一震,圆睁的眼睛放出厉芒射向端王,抿着唇不说话。

    “画固然是好,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真人更好吧?”笑谑地说着,脚步并不停下,“听说楼夫人的哥哥要调职去晋阳,楼夫人要远送他至郴州;弩族使节回弩都,刚好和楼夫人的路线相近呢。”端望突然状似无心地提到两件并不相关的事。

    弩使立刻开口澄清:“这事必定有些误会。”

    嘴里连称过奖,管修文心里暗暗警惕,不知道这端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娘过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余言禾脸上泛起苦涩。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递到全身,归晚偏头躲开。自从凤栖坡回来,楼澈就多出很多这种亲密的行为,让她无所适从,心有点慌,余光一瞥,注意到两个丫鬟还在后面,顿时有点羞意,脸色红晕。

    “哪里,”管修文忙上前,带着亲切的笑容,如水透彻,“我还没有谢过您老以前的照顾。”

    弩族来使正颜相对楼澈,稳然开口:“楼相今日来,不会就为了说遇袭之事吧?”有点受不了室内略带诡异的气氛,他打破僵局。

    正在沉思间,一阵喧哗声从门外传来。她站起身,打开门,刚想开口问,就看到楼澈站在门外,雅颜的笑容中带着不可捉摸的深意,身后跟着一众侍卫,还有两个玲珑乖巧的丫鬟。

    马车缓缓离开相府,车夫是个三十过头的憨厚汉子,从不过问主子的事,人特别正直,他问道:“公子,是回状元府吗?”皇上御赐了状元一座府邸,虽然没有完全造好,但是也已搬了进去。

    “以后,希望再也不会有人拿着我妻子的画像找人了,这幅一时兴起的画像就烧了吧。”慢步走到窗台前,拿出火折子,点燃一角,火光扬起,吞噬了画卷,转眼间,画变成灰烬。

    见到画卷,管修文神色复杂,眼神中流露隐痛,伸手拿过桌边刚备的茶,一不小心,竟泼出不少,滚烫的茶水浇在手上,他犹不自觉。

    “先生。”抱着盒子,不方便行礼的修文低身鞠躬,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弩使馆,带给他不小震动,稍一喘息,他心境恢复如常,深沉的心思隐瞒起来,他依然是清如明水的样子。

    靠近一步,在管家耳边,管修文低声喃道:“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家人多想想,刚才的,都忘了吧。”说完,笑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管家一眼,转身离去。

    不置可否,楼澈侧身一偏,放下帘子,转身回到楼台之内。管修文退无可退,只能跟着走进楼台,楼澈和弩族使臣各坐一边,桌上暖暖清气飘起,茶香充斥鼻间。静不出声,抱着盒子端坐在楼澈的下首位子。

    归晚不语,失神地看着眼前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沉默了许久,依然犹豫不决,到底该怎么选择?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错,选择哪个都会后悔,要削弱萤妃的势力,又谈何容易,楼澈又会如何?一个一个的疑问在心里成形,迫得她慌乱起来。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皇后凄艳的笑容,她俯身跪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她哭着请求自己保护她的儿子和父亲时的悲切,她笑着说要保护江山的坚定。想着想着,心也跟着酸起来,归晚苦笑不已,现在又怎能舍下在深宫中流泪哭泣的姐姐呢?

    管修文突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管家,启口道:“楼管家的孙女真是天真可爱……”

    手轻轻抚摩盒子,管修文闭上眼,思绪飘得很远……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种梅花。”冷冷的一声,打断了他长篇的议论。

    “这是去护国寺前,皇后送出宫的,在我这放了一个月了,前几日,好不容易又从宫中传出一张纸条,你看后,自己决定吧。”在归晚沉思之时,余言禾又拿出与前一张相同大小的纸条,递了过去。

    后|庭的书房幽静清雅,紫檀木做的贵妃椅上,躺着熟睡的归晚,难以言语的静,似乎把这里隔绝成了另一个空间。

    没有丝毫松动,管修文一副无辜的样子,“下官真的不是很明白王爷的意思。”

    “修文,”突然的呼喊声让管修文暗自一惊,只见楼澈走近过来,“把画给我。”

    直到安寝时分,她依然在思索这个问题。其间两个丫鬟果然伶俐乖巧,凡事一点就透,丝毫不差玲珑,只是不喜言不喜笑,如同木头造的人一般,让归晚有些不习惯。

    弩族使者愣住,抬眼看着楼澈,心思电转,开口道:“楼相的意思是……”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语,楼澈一皱眉,对着侍卫命令:“全部退开。”众侍卫闻言,往后退开几步,保卫的圈子顿时扩大不少。正在众人不解之时,一阵“嗡”的声音迫近,直往中庭而来,黑暗中众人定神一看,竟是一群不明虫类。

    余言禾哑然接过纸,定睛一看,上面短短两句:

    “怎么会没关系,归晚,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一想到他那无缘的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他的愧疚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娘亲的脸又浮现眼前,那个不曾对他有过任何疼爱的母亲,在临终前,温柔的话语,他一刻不敢忘怀。

    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端王不动声色。果然啊,那日在朝堂上,看见画的一刹那,这个年轻状元流露出的爱意被他无意间发现,虽然他掩饰得极好,还是躲不过有意的观察,悠然开口说道:“这是皇宫画师临摹时,我让他多加的一幅,并无其他人发现,状元爷尽可放心。”

    少年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来,不舍地回头,望望椅上的身影,轻推开门,对着管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出门外,似乎知道管家会跟上来似的,他站在庭院当中等候着,管家这才反应过来,疾步赶上,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

    时间似乎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归晚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半年多来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温,她在寻求答案。从凤栖坡回来的一个月,她休养生息,躲开了是是非非,知道皇后的位子得以保住,她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她找来几位负有盛名的当代谋略家、学问家,努力学习权谋之术,难道自己的潜意识也在为未来做准备吗?

    骤然敛起笑,楼澈又是一派温雅作风,不急着回答弩使提的问题,他拿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似有回味的样子,才悠然答道:“我来并非为了遇袭之事,但这事后面牵扯到的深意,我不能不来此一趟。”说完,余光扫过管修文,眸光骤冷。

    竟然有种不敢承接的感觉,小小的纸条,如此的沉重,沉吟半晌,归晚还是伸手接过。展开一看,里面是半首诗:春风自恨无情水,吹得东流竟日西。

    沉默一会,使者开口,流利的汉语脱口而出:“我族虽受灾害,但还没有到严重地步,楼相尽可不必操心。”

    “……皇后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归晚。”平淡的一句话,却像春雷一般,落地有声。

    “状元爷慢走……”听到呼喊声,管修文错愕地看着对方,神情略见警戒。万没有想到叫住他的居然是端王郑裘,虽然猜不到对方的来意,但是不得不停下来等候。

    “下官没有好奇之意……”

    见她笑容中摆脱了阴影,知道她有了答案,余言禾也轻松起来。看着归晚走到书桌前,拿出笔,研起墨,颇为不解,走上前,看着归晚拿出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他刚要凑前,纸已经递到眼前,归晚笑语盈盈地说道:“哥哥临走之前,想办法传给皇后吧。”

    归晚紧抿双唇,不发一言,想起在营帐中和楼澈一番话,心就有点酸涩的味道。不想和他为敌,在政治上,他是多么可怕的敌人;在感情上,和他为敌,她是多么的为难和神伤……忽然想到什么,她惊异地问:“哥哥是怎么知道皇后的身份的?”

    “历来后宫和朝堂息息相关,现在萤妃的气焰已经不可一世了,皇后的位子能保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转过身来,看着室内两人,楼澈笑道:“弩使送我朝三样重礼,我天朝也会拿出珍宝相还,弩族王子喜欢天朝美女,我天朝会选各地佳丽五名,送给弩族。至于那幅画,相信只是弩族王子一时兴起之作吧。”

    突然,管修文又问道:“状元府什么时候修好?”声音平板,听不出起伏高低。

    端王也自不恼,满含意味地看着他,轻声道:“那弩使带来的画,想必状元爷比我还清楚,画中人到底是谁。”

    浅浅地勾起一道笑,归晚不语,眼神落在中庭,只觉得漆黑的茫茫然一片,似乎连她的心也沉落下去,无边无际。

    楼澈轻放开归晚,注意到她眼光处,淡笑说道:“这是我为你挑选的丫鬟,以后伺候你饮食起居。”

    看到他清润的笑容,端王也不得不暗赞一声,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懂得隐藏情绪,想必几年之后又是一位权臣,可惜现在还稍嫌稚嫩,正色道:“是我失言了,状元爷莫怪。”

    手里紧抓着盒子,不知是给还是不给,定一定心,无奈之下,仍是把画递了上去。

    低笑两声,也分不出这笑是什么含义,半是玩笑半是戏谑:“没想到今天等来的是你,本来还以为是端王……”

    谁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众人慌乱起来,就在忙乱之时,楼澈冷喝一声:“点火把。”听到这样的指令,毕竟是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顿时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中庭已经亮起多个火把,有如白昼。虫子大都怕火光,此刻灯火通明,虫子消失不见踪影,就连黑衣人也趁乱逃走了。

    看到对方毫无反应,端王接着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一份薄礼送给状元爷,还想请你过目。”说完,从衣袖中抽出一轴画卷,就在抽出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管修文眼底闪过一片复杂之色。

    手都有些颤,管修文几乎不敢去接那幅画,心跳得有些急促,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端王笑着把画塞到他的手上,看着他慢慢把画展开。

    楼澈拉着归晚去饭厅用晚膳,一路上,归晚发现,相府的保卫的确比平日森严许多,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果然是有事发生。而且看楼澈的行动,莫非此事还与自己有关,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什么事,轻轻摇了两下头,她笑自己想得太多,现在不是纠缠此事的时机,现在想的,该是如何瞒过楼澈的眼睛,帮皇后确立地位……

    归晚一蹙眉,心里顿生疑惑。她贴身丫鬟一直以来就是玲珑一人,府中仆婢也是成群,现在突然多了两个贴身丫鬟,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转过眼光,看到刚才的侍卫散布到了各个角落,分明是把整个庭院加强了护卫,内心更是疑窦重重。

    管家也显出难色,记起相爷曾经的吩咐,他不敢私自放人,转眼注视管修文,一脸的纯真,清澈雅然,又不禁暗叹,这样一个亲切少年,又会造成什么伤害?再想起他本是夫人带进府中,现在想去感谢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心稍稍放宽,他低声道:“管公子进去吧,小心别让人瞧见了,夫人在后|庭书房休息着。”

    把两张字条放在一起,归晚片刻难言,把纸揉成一团,她抬首看向余言禾,“哥哥你已经决定了吗?”

    “可惜啊……”一声哀叹,引来管修文的注意,他转而惋惜地说道,“楼相似乎并不能容你啊。”

    两人说笑一阵,满是敷衍,眼看快到宫门口停马车之处,端王无意提到:“说来今日奇怪,这弩使竟然什么都没提就走了,状元爷不好奇吗?”

    沉吟半晌,管修文把画收入袖中,显出一丝润泽笑容,对着端王轻轻一躬,“王爷之礼真是让下官感到情深义重,下官又怎么会拒绝王爷的好意呢。”

    诧异地一回头,车夫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主人的事,不问不言不多话,才是为奴之根本。

    老管家来到书房门口,从半启的门中,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心下犹如平地惊雷,震惊得发不出声音。那个少年,静坐在夫人的身边,一动不动,眼里柔情无限,那种痴迷的眼神……冷汗淋漓,管家凛然,不敢动弹,不知是该惊动他还是……

    看到归晚似乎并不拒绝这样的安排,楼澈的心定下一半。一从朝堂出来,他就做了一系列准备,要好好保护眼前的女子,她似乎总是很容易地牵扯到他的心,影响他的情绪,而且情况似乎日渐严重。他笑了笑,暗道:难道宠爱也会上瘾的吗?

    其余两人听到了,都不吃惊,一个是早知事实,一个是夜探相府,考证过画中人身份。但是此刻听楼澈亲口说出,仍是有点小小的怔然。要知道,在朝堂上,楼澈曾一口否认,现在突然承认,其中必有原因。

    楼澈转身,看着归晚隐在阴影中清艳的侧脸,柔声劝慰:“不要担心,我会处理的。”

    来使的面上有些不自然,管修文轻瞥一下,依然谦虚恭敬,带着点吃惊的样子,他讶异道:“先生府上遇袭?何人这么大胆?”

    次日,弩族使臣便向皇上请辞,闭口不提画中人的事情,带着珍宝和五位天朝佳丽,离开京城,回弩都而去。

    “使臣之话解我疑惑,我还以为弩族自动求和,实在是因为战力不足呢。”

    送走了哥哥,归晚一个人静坐在书房之中,静谧的环境中,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和孤独。因为哥哥的一番话,一些本来逃避的问题再也无法回避,前途茫茫,她看不清未来是什么样的了。

    躺在床上,她思绪如潮,反复思索问题的症结所在,也在考虑未来的两全之策,既能帮助皇后,也不用对萤妃造成伤害。沉思许久,依然很乱,暗叹,难道世事如此残酷,根本没有能够两全的方法?

    本来就对相府的格局了如指掌,他挑选幽静的小路走,竟没碰上一个奴仆,转眼已到后院书房门口,隔着花丛,看见两个丫鬟从书房中走出,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扉,转身离去。心里微微讶意,这两个丫鬟以前似乎从未得见。

    正在犹豫和惊慌不安时,少年突然站起身,向外看来,来不及躲让,一下子对上了少年的眼睛。那是多么诡异的事,刚才还布满柔情的清澈眼眸,竟然在碰上管家的一瞬间,冰冻起来,射出一丝刀刃般的凌厉,管家有种刹那被冰住的感觉。

    “不用,”脆亮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去弩族使馆。”

    见她们远离,管修文走上台阶,伸手推开门,脸上笑意融融,正想开口呼唤,门半开,看向房内,竟发不出声来。

    许久许久,他依然站在庭院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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