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毛笔的来历

决这些事情。”

    黎语蒖保持默然。

    于是她带着这根笔去给叶倾城送行。

    叶倾城呵呵地笑：“我当然知道我是舅舅，别瞎操心了，大姐。”

    黎语蒖使劲回想。然后她说：“好像是高中时候有次坐公交车，被一个神叨叨的人随手送的。”

    叶倾城笑起来，这回他的笑容不再邪里邪气，他嘴角的笑意看起来纯粹而浪漫，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内心得到了升华的艺术家一样：“明天你就知道了！”

    叶倾城笑着看她的反应，眼底一片明了，问：“我说了这么多了，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外甥女？”

    “你知道这根笔的来历吗？”叶倾城神色动容地问。

    她在人生中给自己定位的人设从来都不是傻白甜的白雪公主——只要遇到王子，一切都可以交由男人去解决，此生吃穿不愁烦恼无忧。她给自己的设定是：独立自强，自我成长。如果能自己做女王，就绝不做归属男人的王后。

    黎语蒖说：那么现在我们去你开的那家日料馆子吧。

    徐慕然点点头。

    她的沉默能让人感受到她不是很接受目前这个结果。

    黎语蒖问他：“你打算怎么调整报仇方向？”

    黎语蒖拿着档案袋下了车。

    她睁开眼睛，回头看看叶倾城，他虽然嘴硬地一直在以平时那样的状态言谈说笑，但他青白的脸色骗不了人。他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样身体无碍。

    静默了一瞬后，他说：“好。”

    “怎么了？”他发声沉稳，一点没有泄露看到她折返后的内心暗喜。

    黎语蒖点点头：“徐大少，虽然你的捎带手可能对你来说很轻松很不值一提，可我自己的困难，我想自己面对和解决。”

    徐慕然：“不打算。”

    但徐慕然透过话筒传来的声音却无比稳健而镇定，那稳健和镇定几乎都有些刻意了。

    徐慕然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可以试试继续多嘴下去，看我会不会再一次改变主意。”

    徐慕然从车上找出一个档案袋交给黎语蒖，告诉她：“这是那两兄妹买凶和造假货的证据。”

    送完叶倾城，徐慕然送黎语蒖回家。

    然后他问向后座的叶倾城：“你住哪？”

    黎语蒖镇定说：“我请客，你买单。”

    黎语蒖很想说一声：该……

    叶倾颜看着他好半晌，从他眉目间的微妙变化，仿佛看出一些端倪。

    徐慕然眼底亮得像吸收了整个宇宙的光：“当然有！”他掷地有声地答。

    “没什么，”黎语蒖看着他，说，“想好好再谢你一下，过几天如果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徐慕然条件反射一样迅速按下玻璃窗，他脸上一副不动声色的稳重样子，指尖却恨不能抠进按键里以加快车窗下降的速度。

    黎语蒖笑：“和我猜的一样。”

    徐慕然：“如果是为这个，T市你就不用去了吧。”

    叶倾城嘴角抖动。最后他把笑容的状态稳定住：“好，有你这句话，三舅舅我值了！”

    徐慕然把叶倾城送到他的别墅门口。叶倾城下车后，徐慕然按下车窗，叫住了他：“我相信我们成为不了朋友，”他直直地瞪着叶倾城，字字清晰地说，“但我依然要谢你一下，一向没什么人性的你，最近做了很多人事。”

    黎语蒖：“我得去T市调研。”

    她问叶倾城：“这富商不会就是你爸吧……”

    翻来翻去，她在抽屉里翻到一根毛笔。

    黎语蒖纳闷地问：“不是还有三房？”

    她一时有点想不起来这根笔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抽屉里，但她直觉拥有这么舒服的毛的毛笔，送给一个画画的人应该拿得出手。

    黎语蒖有点忧心忡忡：“那我是不是以后得要给他养老送终？”

    徐慕然把黎语蒖扶到车子的副驾上坐好。叶倾城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徐慕然把黎语蒖安顿好直接坐到驾驶位上，根本不过来扶一扶他。叶倾城叹一口气。明明那丫头比他体格强壮，可谁叫他胸前没有那八两肉团，惹不起别人的怜爱。

    黎语蒖说：“好，那我就等明天到来。”

    天色从明到暗，从白到灰又到黑。

    黎语蒖说：“是什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送你礼物是谢谢你救了我以及我三舅。”

    那毛笔的毛简直逆了天，刷在脸上舒服得人欲|仙|欲|死。

    他对英塘的事，真是了解得面面俱到。

    车子被徐慕然开得又快又稳。遇到土包或者土坑，徐慕然能在不减速的同时又快又不落躲闪痕迹地避开。

    黎语蒖耸耸肩。她不确定她这位舅舅是不是想听到老当益壮之类的赞美。

    那时那个戴着墨镜的人，是徐慕然吗？

    “徐少的开车技术真不是盖的，独特且彪悍，不过感觉起来有点似曾相识呢！”

    黎语蒖问叶倾颜，知不知道给老爷子证据并且说老爷子不管他就要动手管一管的那人是谁。

    徐慕然升起车窗。

    徐慕然说：“买凶，做掉你。”

    叶倾城候机时，她拿出这根笔要送他。叶倾城却捧着笔，大惊失色。

    黎语蒖动了动。他备在车里的外套从她身上滑落。

    等到了日料馆，黎语蒖把买的礼物递给徐慕然。

    徐慕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叶倾城。从黎语蒖刚刚那句话说完，他就有点出神的样子。仿佛被触动，仿佛在钦叹，仿佛在滋生迷恋。

    他的到来让叶倾颜黎志吃惊不已。

    黎语蒖看着他，认真答：“我祝你未来能随心所欲，开心快乐，三舅舅。”

    原来盒子里是一副墨镜。

    “所以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是非分之想。”叶倾城以这样一句话做了结。

    叶倾城听完半晌不出声。良久后他发自内心地一叹：“天意啊。”

    叶倾城告诉黎语蒖：“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想了你说的话，觉得你说得对，我报仇的方向确实搞错了，我决定采纳你的意见，调整报仇方向。”

    徐慕然说：“我查别的事情，顺便捎带着把这件事也查明白了。”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叶倾城，说，“这事是你们叶家三房那两兄妹干的。”

    他打着方向盘的角度力道和踩油门的方式，让叶倾城忍不住感慨出声。

    第二天，黎语蒖听叶倾颜从叶家大宅带回一个消息。

    之后他告诉黎语蒖就他所知的这根笔的来历。

    徐慕然飞快扭头看她一眼。

    幸福来得太突然时，人总是会变得控制不了情绪。

    车子从甩头摆尾状态中回正驶稳后，黎语蒖轻轻开口：“我还不能回去。”

    于是她开口时有些语重心长：“老三，你是舅舅。”

    黎语蒖揉揉眼睛，转头，看到徐慕然正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宁静而专注，仿佛可以从亘古看向永恒。

    “你要还为老四老五好，就赶紧把他们给我送国外去，以后他们要是自力更生，有朝一日我就把他们接回来，要还是这么不长进，就自生自灭吧！”叶怀光这样对三房夫人说。

    徐慕然告诉黎语蒖：“那对兄妹找了S城黑道上的人。”

    他说：现在就有空。

    叶倾颜说：“老四老五被老爷子赶到国外去了。”

    叶倾城宣布放弃参与家族事业的经营。

    他把墨镜拿出来，戴在脸上，问：“为什么会送我墨镜？”

    黎语蒖笑着问：“所以，过几天你会有时间吗？”

    电话里传来有东西摔落的声音。好像有人激动时拿不稳东西一样。

    然后她打电话给徐慕然，问他是否有空，她想请他吃饭。

    他盯着黎语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不一样的回应。

    叶倾城长声一叹：“这么好的东西，一问你却三不知，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告诉三房夫人，那人警告过了，如果他们不处理好这件事，他就要出手替他们处理了。

    徐慕然眼底的波澜渐渐平复下去。

    原来是白天时，三房夫人知道叶倾城决定放弃对叶氏继承权的争夺后，立刻感到机会来了，于是她趁机游说叶怀光，想让自己一双儿女回去集团帮忙。

    送走了叶倾城，黎语蒖想了想，直接到奢侈品店买了一样礼物。

    黎语蒖一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