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到他的穿著不寻常,学长好像就读到我心中的想法,双手缓慢僵直地往外套的拉链上移动。唰!
然後,两人都露出好奇而期待的神情。
“我知道了。是又碰上了流氓,还是黑道份子。没跟人打架,只是做出正当防御吧?看你们吓成这样,肯定是遇上了狠角色。”
“我们……撞邪了!”
他的手僵直地举起,指著我的後方。
追得好累!受不了了!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来了。
不过,校园里怎么会空空荡荡,既无嘈杂的人声,亦不见为数众多的学子?
一踏入寝室,就闻到一股酸臭味,伯仁马上就摇头叹气:“那个家伙,又不倒垃圾了!你先坐一下,我去丢垃圾,马上回来。”
不过,那个影子似乎只是震了一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怎么走不到系所?
“哇呜,轻一点!轻一点!啊——”杀猪般的声音响遍整栋宿舍。
我快疯了!
就在我玩弄他的一颗石头时,伯仁回来了。一把收起那颗石头,还不忘敲我一下。骂道:“别乱动我的阿虎丸!”天啊,伯仁你可还真是走火入魔了,还帮这些石头取名字!
“换用踩的啦!”
“喂!不管你是什么东东,快给我出来。不然等陈武成生气了,就有你好看。要知道,陈武成可是空手道五段,不但能够空手破大石,一对无影脚专踢妖魔鬼怪。惨死在他脚下的恶鬼妖魔已经不计其数。要是你再不出来,正好拿你当第一千只的纪念。”
龙九纹抱怨道:“发生了这种事,谁还睡得著!”
为什么见不到同学?
该死!我究竟在哪?他们是怎么回事!
又试两次,不成功。龙九纹骂道:“烂车,什么时候了,还在跟我闹脾气!”
我又问:“再来呢?该上哪?”
也许这要感谢他那一台加速很慢的老爷车,我才能跟上。这时的龙九纹转过头来,与并肩而行的我四目相对,互相交换恐惧与害怕的情绪。突然龙九纹脸色一变,似笑似气地骂道:“还不上车!”
“这个嘛……”龙九纹也是一脸苦瓜,没有主意。
太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玩,就不玩。不过是颗烂石……”我小声地嘟囔著。
“什么道士,我还找和尚来念经勒。来点有用的建议好不好!”
想到那个女的也有可能用手把我们的心脏挖出来,我们三人不由得又冒出冷汗。
龙九纹帮我解释道:“没有啦,他没跟人打架。说起来,小武哥还救了我一命呢!”
伯仁与陈鸿儒异口同声地重复道:“撞邪了!?”
不!这不是真的!
我回头一看。
我的後面有东西吗?
伯仁的一手与一腿像铁夹般扣住我的小腿,然後很专业而不客气在开始施展家传的推拿功夫。
这……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杨白华疑惑地看著伯仁。
不过,这个声音……
天啊!我是怎么做到的!
见她飞扑而来,就要落在龙九纹头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与胆识,我只知道九纹如果被她扑倒,我们两人就会一起完蛋。非得保护机车与机车司机才有可能活命!
天啊!一个头骨!我害怕地把它抛开,却因在慌乱中用力过猛,而忘了我正用手撑著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让我整个人卧躺到这片红色的泥水之中。
“好……”
拚命地追上去。那两个人明明就是用走的,怎么会追不上?
我跟龙九纹两人轻声小心地退後,怕惊动那个不明物体。在退了七、八步,距离那个东西近十公尺後也不见有任何动静。龙九纹压低嗓子,在我耳边说道:“你去看看,确认一下有没有危险。”
“卡兹、卡兹!”
“不好吧……万一那个东西也跑到那里怎么办?”
好痛!应该不是了。
把它弄出来也许不是个好主意,但总比一直担心那是什么,而害怕疑惑来得好。唔,小臂好痛,龙九纹,你这么用力抓我有用吗!
“为什么要我挡她一阵!”
停好车,我们两人左看右看,像是不入流的侦探慎防有人跟踪般,紧张兮兮地由停车处走向宿舍大门。
风又袭来,夹带强烈的气味。我忍不住地捂住口鼻。
“咦,阿仁,你不是回家了?”
而我也不好过。是很漂亮的空中拦截。我猜一定跃起了近一公尺的高度,然後在反作用力的效应之下,我则倒向机车前方,重重地摔下。肩膀好痛!
伯仁与陈鸿儒两人自然是听得目瞪口呆,就连抛下我们逃跑的杨白华,在听到小玉变身的那一幕,表情也与那两人差不了多少,应该说是更多了几分畏惧。
“你好,我叫丝丽儿。是特别来守护你的天使。”
但是,千万拜托!别再让我看到“奇怪”的东西了!
伯仁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反正在车上还可以睡。手伸出来!”
龙九纹补充道:“哪有可能,那个怪物跑得比车子还快。要这样就会被撞死,我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我又对著龙九纹叫道:“喂!你好了没!”
“喂!小武哥,他一出来就来个飞踢,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不满地嘟囔一下:“喂!我哪时候学会什么鸟惊天神拳了?”
见鬼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怪妖魔。就算有,这种东西该出没在落後的乡村或是深山野岭之间,想不到大城市才是妖魔鬼怪横行的场所。早知道就不跟他们去喝辣妹红茶、打麻将,乖乖地在宿舍休息养伤不是很好。搞到现在,麻将没打到,身上倒添了好几处伤口。脚筋正隐隐作痛,左肩也开始发热,手掌的破皮又渗出血来。
“妈呀!”没等我上车,龙九纹就紧催油门,弃我而去!
我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站起来,捏捏我的脸。这回不是在作梦了吧?
还好人在危急的时候,更能发挥潜在的力气,我这一用力,就连人带车地把他扶正。
伯仁迎上我的目光,仔细地检验著我的话。
“喂!等等我,龙九纹!”
他们两人还在向前走,而我只能持续在这红色的泥水中挣扎向後移动。
恍惚地四处张望。这不就是我的寝室吗?
她又把手上的东西移到嘴边,粗鲁而贪婪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著!
撑著身体向後划的右手,突然碰到一个圆圆粗糙的东西。我很自然地把它拿到眼前。
不要!
到了门口,我看著龙九纹,他也望著我。
停下来,用力地喘气。难受得好像连肺都要吐出来。
好吧,陈武成,把眼睛张开!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上药。你啊!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帮我测试那些药品的效果!”
好冷、好湿!?够了,又怎么了!
我还能动,见到这个景象,当然只有逃命一途。再一次,肾上腺全力运作,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与危急的压力下,让我超越人类体能的极限。
陈鸿儒先是神色凝重,接著却是故作轻松地说:“真有你的,老同学。很精彩的‘故事’,你果然很有说鬼故事的天分。不跟你们闹了,再听下去,晚上可要作恶梦了。”
一时之间,这种被轻视的怒火盖过今晚的可怕遭遇,龙九纹转向伯仁,半威胁地问道:“你也认为我只是在说故事吧!”
一路上两人不再交谈。事实上,我们也没力气再谈话。这是什么夜晚?又不是满月之日,怎么会有变身的妖魔?她到底是什么?她还活著吗?被我们看到她的好事,会不会来杀人灭口?一连串的问题与可怕的画面不停出现在我的脑中,让我无法冷静思考。
一路上,我们只进行这个不停重复的对话。当龙九纹问完第十一次还是第十二次时,我们终於回到宿舍。
那两个人面无表情……歪著头,目珠突出。嗡嗡苍蝇在他们身旁飞绕。
我又小声地问道:“可是,要真的是那种东西怎么办?”
她的嘴角还叼著一团沾满血色的肉块,手上拿著一颗还在跳动的肉|球。嘴角、下巴、两颊还沾满了浓稠的血浆。
星期一,一周最难过的一天。患有假日症候群的我,游荡校园,脚步轻浮,精神萎靡。假日的种种好像还在脑中跳跃,无法让人收心上课。
她笑著,头渐渐低下。我却忘了要反抗。
第三个人悄悄出现。由杨白华与龙九纹身後走来。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让一步,第三个人的脸就呈现在我双瞳之中。
“拜托,你要怎么跟警察说?看到一个女的把学长的心脏挖出来吃?谁信你,不被当疯子才有鬼。”龙九纹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
就在我们三个人热烈地讨论应对之策,突然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龙九纹的脸马上僵住,杨白华更夸张,像只丧胆的老鼠在瞬间闪到我後面。而我当然也免不了吓了一大跳。
没有那位吃人的女孩,也没有血泥池,更不见杨白华与龙九纹。
天啊,我快崩溃了!
这个时候已经一点半了,寝室内还开著灯火。剩下的一位室友也没回家,他还真没侮辱“鸿儒”之名,这个时候还在啃著一本又厚又深奥的原文书。我们的进入打断了他的用功,转过身来,见到室友们都出现了,奇道:“呦!你们几个,怎么都没回家?是到哪里串门子了?”
很好,一个大约十公分高,放出光晕,身後一对羽翼不停拍动的小人。她——小小的,却有玲珑凹凸有致的身躯,就先权宜当作是“她”——还自称是天使。
啪的一声,溅起无数水花。水花?
绿荫下,那两个人缓缓转身,“啊!你们……”
操!真是怪物一个,真能跑!不但追上来了,还越追越近!
“为什么要我去。是你发现的,就该由你去看。”
我表情木然,又回到床上,用棉被把头盖住。
“喂!红灯!”啊!来不及了!叭,叭!夜间飞车的喇叭声。吱——汽车紧急的煞车声。碰!砰!撞击与物体落地的声音。然後是一阵叫骂。我们幸运地穿过红灯。当然,通过十字路口後,龙九纹没有停车,虽然身後传来一连串极可能是车祸事故的声响。但是被恐惧掳获的两位学生,根本没考虑要停车。
伯仁一点也不温柔,还像是故意似地,很用力地帮我的双掌消毒、敷药、包扎。然後取出药酒,往我的脚踝倒了一点。动作停住,先问道:“你们今晚到底惹了什么事?”
我已经可以预想他会说什么话了:“好小子!钱太多了是吧!老子的钱是给你吃饭、买书用的,可不是让你花天酒地,玩女人。从这个月起,生活费扣两千!”
二、呆呆的,不知所措。
(请续看《神之使2》)
伯仁又问:“出了什么事?”
“我才不要。”
他的话如石沉大海,我们几人都没有做出反应。
而龙九纹在机车恢复平衡後,也把油门催到底。只恨这台车的马力不足,没能冲到二百三。
冤枉啊大人,我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吗?小弟向来爱好和平,不到最後关头绝不轻言动武。
我一拚起命来,不是连机车都能追上?怎么会连两位走得蹒跚颓步的人都追不上。
“到学长家,等天亮再说。”
“咳……咳、呼……呼……呼!”
我又不是什么武术家,更没有与那种怪物一决生死的能力。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别闹了,当我是谁!别成了她的盘中飧就已经万幸了,还要为民除害。
这个东西,白惨惨的,在许多血红的液体流下後,显出它的真实面貌。它……它是一个头骨!
好不容易舒服了点,抬头一望。那两个人却正停在我面前。
“不是啦。我是想……”杨白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说:“那个会不会传染?学长会不会也变成吃人的怪物?”
在工厂外的空地上,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当然人还是继续往马路上跑。那两位室友也成了最优秀的百米选手,几乎是不分先後地冲出大门。
这时杨白华的跑车已经发动,见他油门一催,引擎声发出怒吼,机车一回,连人带车倒在地上。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哪有人一面把油门催尽,还一面调头,难怪会滑倒。这下可好了,人被压在重型机车下了!
冷风吹来,却无法吹散心中的惊惧,也无法吹静因害怕而乱成一团的大脑。
好奇怪的感觉。身体好像在发烫,有点像是前几天还在生病的情况,却又有点不一样。那时体内的器官、脏器好像放火烤似的,而这时的感觉,这种灼|热感却来自身体更深处,大脑的最深层部位,好像连思想都在燃烧似的。让我无法思考,天空好红,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还是我的眼珠染上了一层红红的鲜血?
龙九纹便下了结论:“那好,大家都不要。”
骤然嘶咬、剧痛!
眼前的景象突然全部扭曲变形。
不!
他们走得僵直缓慢,却散布更多可怕的因子。
天色昏暗,看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天空好红,像是沾了血色的鲜红。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深夜、无声、鬼影憧憧,怪不好受的。可是,我又不想先开口跟那个没义气的大少爷说话。平常多话,一张嘴巴闲话嚼个不停的龙九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转了性,也跟著紧闭双唇。
学长笑了。
“喂!快上来!”
天啊,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也跑得这么快!她手脚并用,像只猛兽跑到了马路。这个女孩衣物散乱,像吃果酱的幼儿般沾了满脸,只是她脸上沾的不是一般的食物,而是学长的血液,那双手也布满血腥。
算了,这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外套拉开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车。不如就上点药,让你早点休息。”
噁,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我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倒是那不明物体紧张地先行出声。
“快点!快点,再快点!”我在後面加油。同时也转头看看她有没有追来。
该死!真会找麻烦。
当她距离我们不到五公尺时,突然纵身一跃!天啊,这家伙绝对足以参加奥运大赛!
大概是自知理亏加上抛弃同伴的愧疚,他这回没有发起大少爷脾气,转过头装成没听见的样子。
真有你的,九纹兄。不愧是我认定的“说书人”,把该讲的很合理化地讲出来,上茶骚那种过场的小事,则很聪明的避开,就连偷窥一事,也能讲成为了预防犯罪而密探可疑人物,巧遇学长。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你们先行逃跑,而後来追上的我,却变成抛下室友而及时悔过、力抗女妖的小人?还有,你骑著机车把我扔下,怎么变成冒著被咬一口的危险,硬是接我上车?算了,说书人是你,“故事”中的龙九纹当然得是智勇双全、重情重义的好汉。
窗户洒落金色的阳光。我看了看杨白华的那个龙猫闹钟,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回想昨天的情况。伯仁帮我包扎後,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学长的惨案令人辗转难眠,昏昏沉沉中好像到了天亮才睡著。
飞身一踢!
为什么我还在校园中闲逛?
当他停下时,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整个人都瘫在冰冷的地板上。
啊!对呦,怎么都没想到!他放慢速度,我也跟著跳上机车。车子在奔驰中震了一下,左右晃动差点失去平衡,还好我及时出脚一撑,才没让机车翻倒。
哈……不会吧,又出现了吗?
这种笑法,像是用两条细线硬把一个僵硬的嘴唇拉出一道弧线。他的脸除了那道令人恐惧的笑容外,不再有其他动作,好像将嘴巴由脸庞独立出来。
原来学长没事吗?可是,他的样子跟两位室友好像,都像活死人似地,一点表情也没有。
做完心理建设,我回过头来。
我们这一段威喝似乎产生效用。树丛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个东西终於要钻出来了。
龙九纹不悦地骂道:“好个头啦!差点被那个女妖怪给吃了。要不是我们福大命大,早就被车撞死了。”
杨白华反问道:“要不然,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确定那个影子没有反应,龙九纹的胆子也大了一点。他倒好,挺身而出,虚张声势地对躲在那里的不明物体进行心战喊话。
继吃人的女孩之後又换了天使吗?我想,这不是在作梦,就一定是我·疯·了。
大少爷也附和道:“没错!还有教会的驱魔师。”
她被我用力一踢,飞到路旁,滚了一圈,正好掉到没盖的臭水沟。
“废话!不是你是谁!空手道的新星叫假的!”龙九纹一面骂著,一面慌张地掏出钥匙。
就在这个时候,身後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这话说完,他们两人的脸色都变得相当凝重,害我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不过,我还是嘴硬地说:“别傻了……世上哪有吸血鬼还是僵尸这种鬼玩意。”
“是!”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种事!
“我也不要!”
“别……别来了!”还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远远的,我看到十字路口那边好像停了几台车,甚至有人下车观望,互相叫骂。
直到今夜,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惊弓之鸟,什么叫做草木皆兵。
“对!你再不出来,我身边这位不世高人,传说中的九纹龙——龙九纹,龙大侠,就会马上冲过去,用他的惊天神拳打得你魂飞魄散,原神俱灭!”
糟了!我的脚!要伸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咦?做什么?”
然後是一阵白光!刺眼的光!
杨白华无辜地说:“我哪知道是你们,还以为是那个女的追来了。我才差点被你们吓死。”
既然如此,那我不来一段回敬他一下怎么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